第249节(2 / 2)

    虞渔没有在陈雍年面前流露过这种危险的感觉,她向来是好讲话的,你情我愿,我陪你演戏,你给我投资和花钱,互惠互利,有什么可值得黑脸的。

    可今天,虞渔对陈雍年却厌倦了,就像她当初厌倦韩昌柏那样。

    陈雍年对上虞渔的眸子,那种艳丽的感觉在她身上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压迫感。

    好似,陈雍年此刻对上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强大的、带着极端威胁的对手。

    陈雍年愣住了。

    “嗯。”

    他应了一声。

    “你把我的书弄坏了。”

    虞渔声音再次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陈雍年声音沙哑,眼睛泛红。

    “去给我重新买本书。”

    “我们结束了。”

    她没有笑,看起来温和入水,语气平静。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残忍,比刚刚扔向他的哪本书还要狠戾。

    陈雍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虞渔那样。

    陈雍年恍然意识到一点——面前的女人似乎从来不是他的附属物,她也并不比他弱小。

    从她那双淡然的眼睛里,陈雍年竟找不到一点自己的痕迹。

    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有过他。

    “我去给你买书。”

    陈雍年心中忽而慌乱起来。

    虞渔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呢?陈雍年不知道。

    可是被虞渔这双眼睛望着的时候,陈雍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当残忍、冷酷、暴虐,隐藏在她这双漆黑的眼睛深处的时候,竟然带起一阵令人眩晕的蛊惑。

    她从来不是什么长着一张漂亮面孔的花瓶。

    陈雍年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而今天却似乎看得更清楚了。

    危险使得她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陈雍年进入书店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究竟是什么主导了他今天的行为,使他如此失态呢?

    只不过是从小被压抑的暴虐和傲气,以周怜为引子,又以虞渔味为导火索释放出来了而已。

    矜贵、从容不过是他在寺庙里修得的掩饰自己的面具。

    当这两人同时“背叛”他时,那种背叛感便瞬间将面具焚毁。

    陈雍年将那本一模一样封皮的书交给虞渔,他没有抬头,但听到虞渔的声音:“我本来还不想和周怜有点什么,但现在我倒是可以成全你的臆想了。”

    她语气清淡,陈雍年猛的掀起眼皮对上她的视线。却看到虞渔连半分情绪都不愿意透露给他,只是眼睛挑着,眼皮的褶皱都显得冷淡:“地上的那本书你可以拿回去,也可以丢到垃圾桶里去。”

    “坏掉的东西,我不用了。”

    坏掉的东西。

    陈雍年好像听懂了虞渔的言外之意。

    那坏掉的东西,既是那本书,也是他。

    所以她要丢了。

    “对不起,我刚刚的话……”

    陈雍年沙哑着声音,将身段放低了很多,和她道歉。

    因为他恍然间意识到,虞渔如果单方面选择和他结束,他几乎没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然而此刻虞渔似乎不再会回心转意了。

    他心里酸胀,于是脸色苍白。

    陈雍年也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虞渔之前在车上拒绝他的话都是真的。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永远有人愿意为他买单,他被丢了之后,不还有周怜么?

    就连周怜……也逃不过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