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被亲醒的，双目无神瞪着天花板，推开赵月桥凑过来的脸，他像只哼哼唧唧拱奶吃的小猪一样烦人。

    “几点了？”推开赵月桥后你又缓缓闭上眼睛。

    “六点零五，我们起来吃饭吧。”他锲而不舍往你怀里拱，两片嘴唇钉死你的下巴，小口小口啃咬。

    “嗯好……嗯嗯好……再睡会。”你张开手盖住他的下半张脸，可他没理解你驱赶的意思，反而就着你的手指吮吸起来。

    一男一女赤裸身体盖同一床被子，他的手顺理成章往里滑。

    你投降：“好好好，停，去吃饭。”

    吧唧一口亲到你的锁骨处，赵月桥要是涂上口红，都能给你亲出一条项链，你说要起床他又开始反悔了。

    “那再睡会也行。”

    他往被子里钻，鼻尖贴住你的皮肤一路向下，从锁骨中心出发，顶进两只没有任何遮挡的乳房中缝。

    一会蹭蹭左边一会蹭蹭右边，水渍声不堪入耳。

    好嘛，每次询问都是客气话，你气愤地揪他后脑勺的头发，“小猪”不高兴了，拱得更加剧烈。

    昨晚折腾很久，你完全被榨干了，最后他抱着你去洗澡，用身体支撑住随时可以倒下睡着的你，严肃又细致地帮你吹干头发。

    实在太困了，可他看起来仍然精神抖擞，不许你马上闭眼，非得让你在听他讲故事的过程中自然睡着。

    ……你又惹他生气了。

    就因为他非要向你展示娴熟的做饭技术，可是你趴在吧台，睡得极其香甜。

    好不容易一顿夸夸哄好了，又因为你对他的鸡蛋评价是“不错”而不是“我的天哪！太棒了！我每天都想要吃到这样的美味！”又开始装模装样不理人了。

    你放下筷子，正色道：“你这么爱发脾气，哄起来会累的。”

    他跟你面对面坐，抬头快速看了你一眼，闷声不讲话。

    一秒，两秒，一分钟……依旧不愿意先低头。

    赵月桥拿走你和他的盘子，转身去水槽洗干净，眼皮始终是耷拉着的，一脸不情愿给你倒了杯牛奶，又切了水果，大部分时间留给你一个背影，他在跟你较劲。

    真是惯的毛病，现在只吃软不吃硬了。

    你也是，没出息，为什么要哄他！

    “下次不许这种态度对我。”赵月桥哼了一声，虎口抵住你的腋窝，轻松举起没出息先低头的你，一起一落，你稳稳当当坐到已经被他擦拭干净的吧台上。

    “你就是不能这样。”他又重复一遍，挪动腰身挤进你张开的双腿间。

    “你就不是能这样说我。”他的声线弱下来，将自己拼命往你怀里挤，不断重复着。

    明明是大得像一栋小房子的屋脊型帐篷的立柱，非得往你这顶轻型三角帐篷皮里顶，你向后撑手，被赵月桥拉起胳膊，摆成搂住他脖子的姿势。

    你的后腰被迫弯折，只能抬腿交叉勾住他的腰保持重心稳定。

    他显然很满意这个依赖他的姿势，凑在你耳边提要求：“下次做的时候要这样抱我我才原谅你。”

    蛮不讲理。

    他仿佛是在临死前吻到镀金十字架的葛朗台，抓住就不肯放手了，其实如果你再硬气一些他就会害怕了，但是谁让你这么好呢，不然一定吓一吓他。

    闹了一会，你让赵月桥陪你回趟家。

    李青源这个事还得解决，那是你的家，总不能一直逃。

    ·

    人的头发像一丛染黑绞细的爬山虎，很少从一个人的头上看到单根单根生长的头发，你家墙壁上的爬山虎也深谙此理，因此长势格外喜人。

    红脊绿墙，二层小楼。

    明明是你最熟悉的地方，可此时看着防盗门和门框间那道微不可察的缝隙，迟迟不敢推开。

    他回来了？为什么不关门？是故意等你推开吗？

    你牵住赵月桥的手，他回捏了一下你的手心。

    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打不过赵月桥，想到这，你底气倍增，直接用脚踹开大门。

    你看到，玄关处的鞋柜，一只沾有泥土的手机静静躺在上面，它被摆放的极其显眼，好像在代替什么人欢迎你回家。

    门口的视野有限，只能从狭长的玄关卡到客厅沙发侧面，你按捺住诧异，越过鞋柜，牵着赵月桥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