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郁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出这些话,病服纽扣扣得歪歪斜斜,两只眼睛直直盯着你,他坐的位置正对窗户,阳光照在翁郁的身上,映衬得他像只从书本中出逃的鬼,轮廓虚幻,带着腐朽的死气,安静坐在那里,恍若一页残破的聊斋,字与句拼凑的病中恶鬼。

    “叁个?同时表白叁个不太好吧……”你别开眼,并拢膝盖,脚踝内侧突出的踝骨隔着袜子轻轻摩擦,翁郁的眼神太露骨了,明明他才是不速之客,你现在却局促起来。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同一时间段,算了不聊那些人了,你脸上有脏东西,这里。”

    胸前青绿色的玉随着俯身的动作垂下来,离近了,叶子的脉络清晰可见,他扶住你的肩膀,拇指擦过你的脸颊。

    你的脖子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又是那股闷苦的药味,措不及防蹿进鼻腔里。翁郁虽然瘦,但是个子很高,长手长脚的,凑过来时一下子就能遮住半边阳光,你缩得小小的,整个人像捂在百子柜里的干瘪药材。

    “谢谢,我还是自己来吧,啊对不起。”

    不小心碰到了他脖子上黑线串着的玉,逼真的树叶形状,被你一碰,荡秋千般在他的胸前晃动,玉是暖不热的寒玉,翁郁的胸膛却是鲜活的热,你缩回手不敢再乱动。

    像是误碰了女妖精的唐僧,眼神飘忽,恨不得立刻掏出经书诵读静心。

    翁郁,郁郁葱葱的郁。

    你的脑中满是他自我介绍时的话,郁郁葱葱,可是翁郁浑身上下只有性格是朝气蓬勃的,他注意到你慌乱的双手后笑了一下,只发出单个音节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低哑,气流在喉腔中撕裂出一条缝隙,烟熏缭绕过的音色,性感十足。如果让翁郁弹着电吉唱摇滚乐,你或许不会畏畏缩缩,而是站在台下随着律动为他尖叫。

    但是现在……不可以,已经靠的很近了,空气中细细的抹茶粉都快要飘到你的嘴唇上了。

    你错开身体,避免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和翁郁的侧脸像两段交错的铁轨,火车呼啸着冲撞过来,却在紧要关头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拖着长长的尾巴,毫发无损地继续行驶。

    “果然我是天煞孤星,男生女生都不喜欢我,难过死了,心脏好疼好疼,哇,疼死了。”

    翁郁捂住左胸口,哭丧着脸,他的眼眶红了一片,在素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你看不出来他说的有几分真假,可他想拿你当试验品,这件事绝对错不了。

    你凭什么要当男同寻找慰藉的乐子,明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够惨了,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运,吸引来的都是祸害,该死该死,负面情绪倾泻而出,你气得发抖,抬手准备扇他一巴掌。

    手掌停在半空中……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