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谓过犹不及。正值新帝上位,急于加大集权,稳固皇位之际。

    听朝中所言,韩将军有功高过主之嫌。世间百姓不知新帝称号,但知韩将军威名。

    更有甚者,说韩大将军不安于仅仅当一名将军,已在西边暗自招兵,企图夺取大燕江山。

    新帝一听这还了得,连夜下令斩杀韩氏上下近百号人。

    韩楚温之母是韩将军之女,亦是皇帝宫中妃子。

    听闻皇帝要对韩家不利,当晚妃子便擅闯皇帝寝宫祈求皇帝收回成命。

    其实皇帝也知这只不过是朝中文官惯用的污蔑之术。但他即位不久,急需稳固地位,加之放任韩氏一家发展终究是个祸患。

    是以当昔日佳人跪倒在地,拽着龙袍哭喊着恳求他放过韩家时,皇帝皱着眉头,仅仅念及昔日之情,并未杀死这名妃子,只是补偿银两,足够她在外生活后,便将人流放他乡,下令永远不得进京。

    妃子被逐出皇宫后,依然念及家中亲人。匆匆回到将军府,却发现韩家已被抄家,全家上下百号人皆被处死,单单剩她一人。

    妃子在将军府前痛哭了整整一夜直至昏死过去。

    被过路的好心人救起后,她诧异的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多么讽刺,自己的丈夫身为当今皇帝,为了权利竟然害死她母族全家,而她自己竟然还怀上了这等丧心病狂之人的骨肉!

    妃子没有四处声张,更没有选择带着孩子自杀,而是看似听话的远远离开京城,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

    她已经疯了,被彻底逼疯了。

    她要那个坐在高台上的人死,她要那个害她全家丧命的狗皇帝拿整个大燕为她死去的亲人陪葬!

    萧溯离沉默片刻,开口道:“夫君,如果……如果注定会失败,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复仇?毕竟这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了,如今韩老夫人也已逝世……”

    “不!”韩楚温突然激动起来,把萧溯离吓了一跳“本官定会完成韩老夫人的意愿。”

    “这是本官存于世间的意义。”

    韩楚温想起过往遭遇,眼里不自觉放射出骇人的冷意。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是极度扭曲的。

    记得有一次,他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却怎么也背不下一本厚厚的兵书。

    当他在韩老夫人面前将一句话背的磕磕绊绊时,韩老夫人愤怒的将书往他头上砸去。

    “整整半日,你竟连一本兵书都背不下?我韩家后辈如何偏偏独留你这么个蠢货!”

    厚厚的兵书从他头顶砸下,锋利的纸刃将额顶划破一条细长的口子,立马就渗出骇人的血液,沿着眉间缓缓流下。

    韩楚温小小的身子吓得痉挛发抖,却一声也不敢出。

    他不敢说话,他知道如果反抗,他会受到比这严重百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