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榕这样想着, 又顺势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了封长信。
他在信里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参加了科举考试,发现了什么好吃的,和谢家人的关系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还有就是, 他很想念对方。
谢榕把自己浓烈的情感压缩进了纸上的字字句句中,全篇没有一个字提到“想念”可处处又都是想念。
将信件交给侍卫之后,谢榕躺在床上, 遥遥看着不远处的蜡烛叹了口气。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 却总感觉浑身冰凉,四肢舒展开来,却没了那具温热的身躯取暖。
谢大少爷无奈的抿了抿唇,许久之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谢安淮作为宣抚使, 平日的公务也算得上十分繁忙,但还是会在闲下来的时候, 带着谢榕去马场上练习马术。
这一来二去的, 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院试的放榜日为考试后的第五天, 这事倒是用不着谢榕操心, 多的是人关注着他的成绩。
嘉华公主一早就派人去瞧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屋外下着大雨,空气中都泛着股阴冷的潮湿,冷风嗖嗖的打在人的身上,凉进了骨子里。
屋檐处不断又雨水哗哗流下,院子里的积水已经蓄得可以漫过人的脚踝。
谢榕看着这大雨,眉心都紧蹙了起来。
这雨已经下了两天,而且还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谢安淮为了这场大雨,早早就去了官府,商定粮食减产、百姓被暴雨冲垮房屋等相关事宜。
据说西部边境的雨势也很大……
安南镇尚且如此,边境军营的情况又会如何?
军营里要是发了大水,那岂不是更加难过……谢榕一想到张枫可能会吃不好睡不好,然后再拖着这样没休息好的身体上战场打仗,就感觉自己的心里麻麻密密的泛起一阵痛意。
西荣国本就缺少物资,原本仗着如今是春夏季节,尚且能靠着捕猎过活……可如今碰上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雨,必然会影响捕猎。
难保对方不会做出些丧心病狂之举。
眼看着谢榕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站在他身后的王涛眼中也染上了一抹忧愁。
他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他们大少爷应该是又想他们的主君了……
王涛最近得了谢榕的一些恩惠。
家里重病的老母亲被谢榕请了郎中医治,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来,王涛从小和老母亲相依为命,心里对谢榕简直感激得涕泗横流。
此时忍不住小声道:“少爷,您要是实在想念……那就等雨停了,路好走一些的时候,亲自去军营看看如何?就当作是看望老将军……”
去军营看看?
谢榕眸光微动,眼睛里都多了几分神采。
是啊,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谢榕朝着王涛露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而后大步转身走进了书房里,从谢家那繁杂的书目中,找出了几本有关边境地图的书籍。
他这一看就是半个多时辰。
不过他看得越是认真,便越是觉得哪里不对。
西部豫州,地形开阔、周围山高坡陡,植被生长不良……
还没等谢榕仔细分辨出其中的缘由,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少爷中了!中了!还是第一名呢!”
“啊,少爷真的考中了?”
“那还能有假?千真万确好不好!”
“少爷也太厉害了吧……好多年不碰书本了,还能考中……”
“院试……当年澜少爷好像也只得了个第三名吧……啧,而且这么多年也没考中举人……还第一公子呢……呵。”
“行了,你小声一点……”
“怕什么?现在榕少爷才是咱们的主子!”
……
谢榕的思绪就这么被外面的吵嚷声打断,很快,谢润也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哥!你考中了啊,太棒了!真不愧是我哥,就是厉害。”
谢润竖着大拇指夸赞道。
谢榕失笑,摇了摇头:“多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