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工地如火如荼,尤其热闹,到处都是手搭的脚手架和手推车,一垛垛的石板、沙包,农民工头顶烈日,汗淋雨下。
李溪溪来的这一个多月里,也养成习惯,每次中午做大灶饭时,都会提前打好一盆水,帮丈夫洗毛巾。
这天,李溪溪刚弄好,看到身后有人影,顾永令常常喜欢不动声色抱着她,看她惊慌失控的样子。
她捞起湿漉漉的毛巾,带着大片水花泼向后面,大笑着:“哈哈哈,看你还偷袭我不!”
水珠顺着那冰川般凌冽的脸庞一滴滴滴在素色衣服上,瞬间肩颈湿了一片。
“大,大哥。”李溪溪倒吸一口气,气郁结在胸腔里,她也不敢呼气。
对面人的眸子更加深沉。
自上次半夜遇到大哥后,第二天两家就分开吃饭了,那之后,李溪溪就有意和大哥错峰出行,晚上在房间里放尿桶,打死都不出门。所以就一直没见到大哥。
谁承想,今天顾永令在忙,就让大哥来拿饭。
李溪溪双腿虚软,太阳穴突突地跳,大哥平时那么冷淡,看着不苟言笑,暗自骂自己唐突,要是惹恼了大哥,会不会明天把她赶回老家了?!
她嘴唇无法控制地哆嗦,张了半天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方身体退了一步,把布兜子递过来,“这份是工头和领导的。”
要是兄弟俩的饭菜,顾永正今天是没必要进灶屋,直接让外头的嫂子盛饭就是。
但是这几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徐刚一直没来,变成让顾永令代劳,一块打好。
闷热灶房一下子像掉进冰窟窿,
李溪溪动作僵硬接过来,机械式的把盛好饭菜,然后又拿出顾氏兄弟的饭盒,从大锅里,挑了几条肉,平铺在最下面,上面重新盖好土豆和粉条。
“这份是工头的,这份是你们兄弟俩的。”
“谢谢。”顾永正淡淡说着,他的皮肤比顾永令要黑一个色号,但是眼神非常稳重又锐利,直直看到李溪溪心底。
这段时间李溪溪都会习惯每次从第二锅里偷夹一些肉给丈夫和夫兄,这些动作已经自然到,她可以心平气和当着大哥面做,并且没有感到一丝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