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野格仿佛后知后觉地用手背抹去流到下颌的眼泪,放下手臂,往窗边走去,他抬手拉上窗帘边缘,另一只手牵起苏格兰落在身侧蓄势待发的手,把人拉到了床边。

    “苏格兰,”川和日向倾身向前,把交握的两手贴到心脏的位置,“难受。”

    川和日向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明明掩饰得冷漠而坚强,却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柔软的内在。他把头靠在苏格兰的右肩,两个人的呼吸交缠,逐渐同步。

    苏格兰的心却变得鼓噪起来,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膛,心底升起一种荒唐之感,这远比他们之前相处得更加亲密。川和日向仿佛引颈受戮的祭品,温顺地露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等待着自己最终的归宿。

    “苏格兰。”川和日向握紧苏格兰的手,似是催促,带着鼻音的声音听上去甚至带着一种讨好和渴求。

    这样的表现让苏格兰身体变得僵硬,这太离谱了,仿佛是猎人和猎物地位颠倒,陡然变为猎人的苏格兰却觉得无所适从。他们仿佛真的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样子,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的联系,让苏格兰根本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他想远离这个状态,微微动身之后才发现川和日向的左臂牢牢将他固定在自己身边,他的左手也无法抽离。

    是了,这才是野格。野格强硬的自主权宣告倒是让他冷静了下来,苏格兰抬起右手一下一下轻抚怀里的人,机械而规律。

    ——

    夕阳照进月影会社的社长办公室里,但是光线并不明亮,办公室里已经打开了顶灯。

    月影将吾正在看文件,橘佑介趴在沙发上玩着游戏机。

    突然,趴在沙发上的橘佑介直起身,一语不发地走到了月影将吾的办公椅旁。

    看见他动作的月影将吾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微微推开办公椅,转向了橘佑介。

    橘佑介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跨腿坐到了他的腿上,微鼓着脸将额头抵在对方的右锁骨处。

    “怎么了?”月影将吾一手扶稳橘佑介一手揉了揉他的头,“无聊了吗?快结束了。”

    “难受,要揉揉。”橘佑介捞过头顶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不舒服吗?”月影将吾一阵紧张,“我去找医生?”橘佑介一直惯于隐忍,如果露出了这样表情,月影将吾无法想象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要揉揉。”橘佑介重复说道。

    “好。”意识到对方只是在撒娇的月影将吾放下心来,顺势揉了揉他的心口,“心情不好吗?”

    “哼。”橘佑介没有回答,只是发出气音,歪歪扭扭想往月影将吾的怀里蹭,却被椅子把手限制了动作,只能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

    “不难受了,嗯?”月影将吾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有什么爸爸能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