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看着陈诉那别扭的模样,轻笑一声,只撇下一句:“她们二人比较有缘罢了。”
“陆大夫可知道姐姐的身份?”
“知道。在姐姐未扮作男子之时陆大夫便认识她了。”
陈诉将那一篓放在一边,站在许朝歌身旁:“姐姐是女子,你还要嫁给她吗?”
许朝歌没有丝毫犹豫:“自然是要嫁。”
“可她是女子。”陈诉担忧旁人突然进入医铺,特地压低声音,“你们两个女子如何……许家可就剩你一人了。”
许朝歌毫不在意地笑道:“但我也只剩她了。我嫁的是她这个人,不论她是男是女,她永远是我的心之所向。她是男是女,在你心中有任何区别吗?你可会因此而待她不同?”
“自然不会。”陈诉下意识回答,“不论姐姐是男是女,我永远敬重她。”
许朝歌看着街边的人流道:“我也是同理。连你这样的人都青睐她,要我如何不倾心于她?”
“阿姨的晚年很安详。”祁牧野换了个婉转的说辞,“她的晚年没有衣食烦恼,国家念在你们一家的贡献,让她足以安享晚年,除了一直挂心你,没有别的遗憾。”
陆琦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的手肘撑着石桌,将自己的身子尽力稳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她已经......离世了?”
“陆琦。”祁牧野按着她的手背缓缓道:“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2024年了,距离你离开也过了将近七十年,世上没有人可以活得那么久。”
“我去了她的墓前,告诉她你一切都好,你在尹江继续救死扶伤,救了很多人。阿姨泉下有知,她也会欣慰的。”
“她离去的时候无病无痛,是自然老死的,按照传统的说法,算是喜丧。伍奶奶亲自操办了阿姨的丧事,不管身前还是身后,她都将阿姨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伍奶奶?”陆琦问道,“那是何人?”
“她的腿曾是你救治的,她一直念着你的恩情,抗战胜利后便一直照顾着阿姨。”
记忆有些久远,陆琦眯着眼回忆,却没有丝毫印象:“你可知她的姓名?是何模样?”
“旁人说她叫伍爱弟,当时来得匆忙,我也没有正式问她的姓名,至于样貌,她未曾给我看过她年轻时候的照片,现在她已八十五岁,样貌怕是与当初相差甚远。”回想起伍爱弟的叮嘱,祁牧野又加了一句,“伍奶奶说,若是再见到你,跟你说一声,家里的柿子又红了,家中一直有人在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