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两个多年未见的哥哥,两个相依偎的姐姐,以及要为她讨回公道的非亲生父母,还有抚养她长大的祖母……
那么些人那么多张脸,或哭或笑,最后慢慢淡去。
朝慕呼吸急促,脸上糊满了泪,喃喃低语喊着他们。
她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跟现实,满身是汗,蜷缩地抱着被子,手指紧紧抓着被褥,痛苦的低哭。
“郡主,郡主?”
轻轻的声音叫她,清清冷冷板板正正的调儿,朝慕含糊应了一声但依旧睁不开眼。
她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那么多张脸里没有这张陌生的面孔。
“郡主,”那声音抚着她的背,“醒醒,你做噩梦了。”
是……阿栀。
朝慕神智逐渐清明,觉得那张陌生的脸越来越熟悉。
她像是走在迷雾里随时会因为前世种种迷失方向,可阿栀一身浅青色衣衫站在那里,像是引路的竹,破开迷雾的希望。
阿栀。
“阿栀。”朝慕轻喃出声。
微凉的吻瞬间轻轻柔柔落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奴婢在。”
她嘴上自称奴婢,却大胆地亲她鼻尖跟唇瓣嘴角,柔软的唇带着安抚的力量,将朝慕从梦魇里拉了回来。
朝慕睁开眼睛,眼睫上挂着泪水,视野模糊看不清楚,却伸手坚定地环着面前的人,带着浓浓鼻音,嗡嗡地低声说,“阿栀,我梦到了没有你的世界。”
那个世界她人死家破,一无所有,只能做为一抹可怜的孤魂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阿栀见朝慕醒了顿时松了口气。
她俯身弯腰任由朝慕搂着,掌根轻轻抹去朝慕眼尾湿意,“不怕不怕,梦醒就好了。”
“我都快分不清现在是不是一场梦。”朝慕有些抖,缩在阿栀怀里。
阿栀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就算宫宴那天,朝慕虽心神不安像是在跟谁赌,但眉眼坚定,不似今晚,心神不定抖成筛糠。
阿栀当下脱了鞋子掀开被褥躺在床上,一手将朝慕搂在怀里,一手拉着被子将两人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