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萧景容就没那个能耐敢这么赌。
忠祥垂眸,“主上并非比不过,只是心肠软了些,愿意把细作当人,若如他们那般也只当做畜生,多好的细作也能训练出来,畜生嘛……自然多的是法子驯服。”
可惜,在驯服细作一事上,秦国的确厉害,但秦国内部还是一样混乱,男人们沉迷于美色,女人们再厉害也终究是弱势,除非真有一位明君能登上那个位置,一改秦国这番做派,否则单靠细作,能成什么事?
“牺牲这么多优秀的细作,只为了捅本王一刀?”萧景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虽说杀了他,睿国也会乱,但如今小皇帝已不是当初那个屁都不懂的小毛孩儿,便是他死了,还有齐王左右大局,林御史和齐太傅这些老臣相帮,再有林惊年与高成这些新贵拥护,睿国的根本也是动不了的。
这么一闹,只是伤了他的身子,却反倒让他把太后等人的火药坊全部捅了,秦国既失了一帮优秀的细作,也失了白花花的银子和那一整船的火药……
怎么看都是亏的。
这种事情,便是秦国最蠢笨的那位崇王都做不出来,有能耐花钱买火药的翼王或是端王又怎么会不清楚?
但还是有人孤注一掷这么做了,到底是为什么?
忠祥心中自然也是疑惑万分,这也是为什么闻公公至今还守在地牢的缘故。
他心中倒是很快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又自已否决了。
应当……不太可能。
*
沈安言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几次三番要醒,却又紧接着被拉入另外一个噩梦里。
他时而在梦里看到自已被无数双血手拽着脚,一双双空洞的眼球里流出血泪,凄惨喊着要他“还命来”;
时而又梦见自已站在悬崖边,一双手把他推了下去,但他并未就此跌落万丈悬崖,而是有根绳子一直勒着他的脖子,他就这样被那根绳子掉在悬崖下;
时而又梦见漫天的大雪,他披着雪白的狐裘披风,墨发在寒风中飞舞,他转头,却听见有人说道“回去吧”,他正要问回哪里,忽然白茫茫的四周射来无数暗箭,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他总算被彻底惊醒了!
靠在床头喘息了许久,沈安言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他那么怕死,所以梦里就总是各种不得好死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