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世界33:来见谁的?(2 / 2)

    实在是,叫人惋惜又失望。

    不过交易一场,她只要将线牵好就行,至于后续,她管不上也不想管。

    “谁惹你不开心了?”

    静谧的室内骤然响起的低缓女声像是一道定身符,始终看着黎蕴表情的覃与清楚地看到了那副完美假面转瞬便粘回他脸上的一幕。

    如此娴熟自然,不过睫羽颤动间,藏锋于鞘,又恢复了翩翩如玉的温润模样:“小姐何时来的?”

    覃与视线落在他下唇的浅浅咬痕上,诧异在展眉笑开的刹那一闪即逝,她走至长桌前,垂眼看着纸上字迹癫狂的草书,大小不一,层层迭迭,都是一个“静”字。

    “想要心静,这样写可不对。”她挪开最上面几乎被墨迹涂满的纸,伸手覆在他右手,带着那支已经卸去大半力量的笔一笔一划地在雪白的纸上缓慢写出一个“静”字。

    黎蕴能够察觉到她包裹在他手背上的灼人温度,也能够借由这个半拥的姿势尽情地观察她。

    她是这样纤细,握笔的手却沉稳有力;她的眼神这样淡漠,与他相贴的身体却如此之热;她明明是被他半拥于怀垂眼俯视,从容姿态却仿似高位之上永远被仰望之人。

    他半点不意外阿蓄对她的好奇,因为即便是他,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矛盾特别的女子。

    被她吸引,大抵与人习惯仰望月亮一般稀松平常。

    他的视线从她眼尾晕红移开,落在已经写出一半的字上。

    工整规矩的楷书,一横一竖,慢之又慢,将他满心奔逸的情绪悄然收拢,然后被理智锁进匣子。

    他理应装成阿蓄的,就像此前的无数次般,几乎没有人能够识破他们自小就互换身份的熟稔。可阿蓄说过,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理应亲自来试探一下的,甚至为此咬了一个和阿蓄同样位置、同样深浅的伤口。可不知为何,在她握住他手,带着他写这个“静”字时,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装成阿蓄这个选项。

    于是在她勾出最后一笔放开他手时,他撑住桌沿将人困在了双臂之间,俯身欺近她回头看来的眼,问道:“小姐是来见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