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与你交易?生死?境与你有何关系?”
雀翎道:“生死?境是?我在守护,我们?玄龟一族生来便要守护生死?境。”
她站起身拂袖,摆放在屋中的屏风迸发出耀眼的光亮,随后屏风上的水墨画逐渐扭曲,墨色退散变为一片茫然的黑。
那扇屏风俨然成?了个通道。
通往另一个空间。
雀翎道:“生死?境就在南泗城,只有我能开启,自修真界诞生之时玄龟一族便承担着守护生死?境的职责,南泗城在万年前只是?一座山,周围是?海域,便是?我们?玄龟族栖息的地方?,但八千年前生死?境动荡,海水倒灌淹没了数十座城池,崩塌出深渊,将这座山沉了下?去。”
她叹息:“玄龟一族为了阻止海水继续倒灌淹没城池死?伤无数,最?终只剩下?不到十只,这座山沉了下?去后,这里便成?了空地,流离失所的百姓定居于此?,我祖上也便收留了他们?,南泗城便是?这般来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看向几人的眼神平淡安宁:“我知晓世人厌恶妖邪,觉得妖族与魔族一样是?嗜血的怪物,可?我族存在万年,从未杀害过无辜之人,爹娘都为了守护生死?境而死?,如今只剩下?我一只玄龟。”
屋内没有人说话,只有雀翎自己的声音。
她很漂亮,是?夺目的漂亮,周身的气质明?明?强势逼人,可?在此?刻却软了姿态。
苏楹江昭和谢卿礼三人沉默不语,于是?话只能云念来问。
“那你可?知南泗城的疫病是?为何?”云念话锋一转,尾音凛冽:“南泗城的疫病八成?是?那人所为,他的身份很复杂神秘,会的邪术有许多,也远比你以为的心狠手辣,你可?知如今修真界灭门的门派有多少?失踪的散修又有多少?这些都是?他和他那叫浮煞门的门派所为。”
雀翎的神态中有伤感?,有惋惜,唯独没有惊讶。
云念便知晓了她知道这件事。
云念拧眉:“所以他算计南泗城爆发疫病,又以此?要挟你为他打开生死?境?雀翎,你便任由他拿捏?”
“可?是?姑娘,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雀翎轻飘飘反问:“我自幼在南泗城长大,我怎么可?能见他们?去死?呢?我知道疫病是?他所为,也知道他要用此?拿捏我进入生死?境,可?我没有办法,我打不过他,也治不了那场疫病。”
“姑娘。”雀翎与她对视,“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云念也沉默了。
是?了,即使知道要与她合作?的是?幕后真凶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
她恐怕会做出与雀翎一样的决定。
这不能怨雀翎。
雀翎回身坐下?,无视肩上的伤为几人添茶。
“南泗城在外人眼中已经灭城,那场疫病很严重?,当时的皇族一心要灭城,仙门掌权人又是?个软耳朵,南泗城的百姓突然痊愈,这件事传出去他们?也不会心安,我和那人的交易或许泄露,生死?境在南泗城这件事便瞒不住了。”
她将第一杯茶递给左手边的苏楹,苏楹接过后小声道谢。
江昭接过她的茶却并未喝,谢卿礼根本没动手接,云念连忙笑呵呵接过担心雀翎尴尬。
可?她并没有别的情绪,依旧是?那副宁静的模样。
雀翎道:“所以他打造了幻境,你们?方?才进入的死?城是?幻境,从你们?进入这附近之时便进入了幻境,在世人眼中南泗城灭城了,实际上当年烧的是?幻境中的假城,真正的南泗城一直安稳存在,百姓们?生活的都很好。”
“南泗城灭城五年后,事情逐渐被?淡忘,他劈开地面,将那座山托了上来,让南泗城就此?消失在世人眼中,这里彻底成?为禁地,千年来没人来过。当然,南泗城的百姓也出不去,我们?便守着这座城过日子。”
所以这便解释了那些百姓为何会这般戒备他们?。
因为他们?都知晓这座城在外界已经成?了座死?城,而他们?这些活人自是?不可?能出现,世世代?代?的南泗城人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多年,对外界没有一点向往,只想安稳守在这里过自己的生活。
因此?他们?对保护他们?的雀翎和柴行知格外感?激,因此?他们?对云念这些外来人格外提防。
他们?害怕自己的安宁生活会被?打碎。
“那人进生死?境是?为何?”
开口的是?少年音。
云念不自觉被?吸引过去,自进来之时便一直沉默的少年在这时候突然开口。
他又问了一遍:“那人为何要进生死?境,里面究竟有什么?十八年前是?否有两人也进了生死?境,一人是?大乘后期,一人怀着孕是?化神期。”
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雀翎毫不避讳与他对视,少年漆黑的眼底像是?在酝酿什么恐怖的东西,稍有不甚便要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雀翎摇头?:“我并未进去过生死?境,里面可?窥天命,但凶险万分,我族诞生之初便听从天命守护生死?境,只知道里面有可?以决定修真界存亡的东西。”
“那人进入生死?境究竟干了什么我不知,他待了一千年,在五百年前才出来的,十八年前他又来过一次,还抓了个女修,他让我打开生死?境,随后他带着那女修进去,然后一男修追了过来。”
雀翎顿了顿,放缓声音沉声道:“那两个修士一个是?大乘,一个是?化神,彼时那女修怀孕已有五月,他们?应当是?夫妻,那男修应是?来救自己的夫人。”
谢卿礼神色未变,可?他们?却都听到了碎荆的震动嗡鸣声。
他就坐在云念身边,云念垂首去看,少年握着剑柄的手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毕露,因为太过用力?带动身上的伤痕崩裂流血。
云念急忙握住他的手,硬生生掰开了他紧握的掌心。
她小声唤他:“冷静点。”
碎荆嗡鸣的声音逐渐减小。
云念怕他再失控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
少年问:“然后呢?”
雀翎道:“男修没出来,只有那女修出来了,彼时的她浑身是?血,我知晓应当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心软了,便在生死?境的出口做了些手脚,掩护她离开后才重?新打开生死?境,然后那人便出来去追,再后来我便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