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晚饭时分,宗门内各处楼阁灯火通明。
顺带也将屋前道路照得明一块暗一块,就跟此时张邦德心情一样。
感觉没多久,戒备森严的隐逸谷外围城墙便出现在眼前。
与去年一样,寡言青年领他入门后就无权限继续前行,不同的是,再次单独走在蜿蜒路上的张邦德心里远比去年复杂得多。
现在的他是多么期盼这条路漫长无比,最好还有一条隐蔽道让他直通流风郡,回到过去无忧无虑的日子。
然而心虽沉重脚步慢,山路崎岖却并不长。
很快眼前景物一闪,灯火寥寥的隐逸谷便出现在眼前。
几乎是去年情景再现,山谷内空空荡荡,除了多几盏灯笼将谷内隐隐约约照得更加神秘外,再无任何不同。
对此张邦德也不觉奇怪,现在正值天黑,正是谷内弟子在山上吐纳练功之时,要是有人才显得奇怪。
而且按照寡言青年交代,让他入谷后就径直去找宗轲,也就是他也得去山上。
可是张邦德目光向周围微微扫了一圈后,却提脚朝那些山壁旁的阁楼走去。
今夜突然召他回来,委实有些太过蹊跷反常,他自然想探探口风到底为何如此,不定还有回旋余地!
所以他就想到齐越,这位从来没有上过山,但在谷内身份超然的老书生,很有可能会知道一些张邦德想要的。
至于会不会引他怀疑,张邦德现在也懒得考虑那多。
齐越与他们这些弟子一样,住在楼阁内部的山洞里,不过却是单独住一个洞,平时不用教张邦德这些弟子时喜欢深居简出,外人也不会自讨没趣进去打扰。
很快他便站到了楼阁门口。
“咚!咚!咚!”
一连三声轻脆敲门响。
张邦德心情略有忐忑的望着眼前木门,于此同时耳朵微微一张,将耳力催发到极限。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时间过去了半天,屋内竟无一丝声响传来。
“莫不是那老东西年纪大睡着了?还是另有密室听不到我这敲门声?”张邦德眉头一蹙,随即他贴着门缝看进去。
但入目的情景却不禁让他面色一呆。
只见黑灯瞎火的屋子内,齐越的身影没看到,却看到一排排木架上摆满了破破烂烂的东西,锈迹斑斑的铜鼎,裂成碎片的瓷器,身残半截的玉饰等等许多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就这样被整整齐齐的归纳到这些架子上。
张邦德粗略打量,这山洞甚是开阔,像这样的架子最起码有好几十个。
并且更令他新奇的是,这些看起来年纪不的破烂玩意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不仅能看到物件本身的纹路,也能清晰看到上面都镌刻着古怪印记,初看像是文字,可是细看他一个也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
同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他所看到的每一件破碎物件上都有这印记,没有印记的物件却一件也没看到。
给人感觉好像是特意为了这些印记而收藏这些东西一般。
见此,张邦德不由得倍感哑然,没想到齐越还有这爱好,倒是少见得很。
不过既然齐越没在家,心有忧虑的他也懒得深究别人癖好,面色一沉就朝山上走去。
没多久,平时练功所在的山草屋便出现在眼前。
然而让他惊奇的是,以田琦为首的这些弟子今天竟没有盘坐练功,而是围拢在一起正讨论什么,你一言我一语得各自面红耳赤,激动异常。
其中与他一同放假的宋玉竟也在其中。
张邦德心思一动,脚下走过去的同时,耳力也不曾落后,瞬时就将这些人的对话纳入耳中。
但紧接着,刚刚听了两句的他心里顿时一紧,若不是他极力克制,恐怕腿都会瘫软下去。
倒不是他胆子,心里素质差,而是这些人所讲之事实在太令他恐惧,正是他所担忧之事!
只听到他们道“没想到我们这里出了奸细!”
“等会师父一声令下,我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张邦德当即只觉得眼前发黑,顿时就想拔腿逃离这里,隐逸谷就这么屁人,这奸细可不正是他吗!
但就在此时。
宗轲所在的草屋木门吱嘎一响。
就见头发斑白的宗轲和齐越一前一后的从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