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悦肯说话就行?,不管和谁说话,和什么东西说话。问天?问地,问鸟问虫……都是在问她自己的心。
多问一问,多想一想,或者她也能慢慢转了过来。
她便让嬷嬷多留意那边,若是宝悦有什么需要,也只管跟她报过来。安置好了那边才?放了心。
庄稼今年收成不错,不过她这庄子良田也不算太多,可那也算很好的进项了。
要说赚钱,还是她和阿柳的铺子那边。别的不错,光新开的那一家小当铺,才?这几个月,便有了二百两的纯利。
这还是洛青石说的,才?刚初始,那些当铺的站柜朝奉都还在教导之中,有一些大件不敢接,怕走了眼?,亏了本。
这当铺一般人是开不得?的,一旦走眼?小铺子便可能倾家荡产,一个好朝奉,也是要多番历练,资历经验与识见眼?光缺一不可。
更何?况这世上铤而走险的人极多,招摇撞骗的也不在少数。
没有那金刚钻,很难揽瓷器活。
那洛青石便真是个宝。
绣庄这边的寝舍,盖的也有些规模了,由于是很简单的一排房子,工钱又足,那盖起来很快。
沈胭娇忖度着,到明年开春,绣娘们便可住进去,这样便能多招一些人手了。
倒是红云跟她提起过,有个学了几种?绣技的绣娘,想辞了回去,也有借口,说是家里人不让出来做工了。
“怕是她想回去单干,”
红云跟沈胭娇说这事时,有些着恼,“学了咱们的技法,便想回去自个儿挣钱去了——”
说着,又皱眉道,“若是日后人人都学她,那咱们绣庄教出一个人来,便少一个人……怕是不妥。”
沈胭娇一笑,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她并不急,这样的人也不是她想留下的。一开始便能想到这一点?,就如民间所?谓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她们是觉得?给我这个东家做事的,因此贪的一点?技法,便觉得?是赚了,”
沈胭娇笑道,“你这样,教她们人人都成了东家,便应该有些不一样了。”
这事,前世时,她记得?听一位南边来的贵妇说过,那边有个别工坊,竟有这种?方式。
那时一些京中贵妇们都觉得?从未听闻,都笑那坊主怕不是个傻子。
可她私底下琢磨一番,并不是不可。
“人人都成了东家?”
红云明显不理解。
沈胭娇便略略跟她说了说道:“算是同?甘共苦罢。绣庄所?得?,按份例分红给个人——”
红云愣了愣:“这绣庄不是夫人您的么?”
“是我的,”
沈胭娇笑道,“但也要是大家的。”
好在红云很快理清了她的意思,醍醐灌顶般诧异道:“还能这样?”
“不仅是绣庄,”
沈胭娇道,“这庄子里的事情?,也要大致按这个理。”
不过庄子上主要是田地,按户分给佃户倒也简单,多劳的,便能多得?。
收过秋后,这庄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庄里的管事田嬷嬷私下也和自己家男人说起这一年多来,东家的种?种?不同?……
别的也不好说,先?前这东家行?事瞧着苛刻的很,每年将这个小庄子盘剥的厉害,佃户们都有些叫苦不迭的。
这不知如何?,这东家姑娘像是转了性,做事上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如今这庄子里,都将她当活菩萨一样,都盼着东家好好的,千万别换东家。
连带着众人对田地的态度也不一般了,先?前谁分了活去干便是了,谁还管别的?
可如今都拿庄子上的事当事了,连田地山地上随手点?的瓜种?的豆,也都大家互相看着,谁也不让谁随便糟践了……
没别的,东家将这些也都算了钱,也都能分给大家的。
总之,庄子好,大家便都好,如今都明白了这个理。
日子忙忙碌碌中便入了冬。
沈胭娇没再回过英国?公府,很是自在了许久,只偶尔顾南章会来。
只是他答应的和离书,一直没见,沈胭娇也没催,自然也不留他宿。
进了冬日,沈胭娇便要人在绣庄这边,盘了一个火炕。实在是京都郊外这边的冬日确实寒冷。
好在庄子里柴火充足,这炕一烧,屋里一下子暖和了起来,那些绣娘家里冷的,都早早来这边上工。
这一批批的书袋卖的都不错,连一些太学生之外的市井富家子弟,也都跟着附庸风雅了。
只是也有京里的一些绣房,开始仿了这个样子。
沈胭娇叫红云下了些功夫,花样翻新的快,每一批都占了一个先?机不说,且将自家绣庄的名字也绣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