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将灯烛挪到?了靠里面的桌案上?,还记得?是熄了灯烛才躺下的……眼下她也被这火烧懵了,大约真是自己忘了罢。
“那为何庄子上?先?报了是雷击,”
沈胭娇静静道,“是谁要这么说的?”
红云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重重给沈胭娇磕了一个头。
“是田嬷嬷,”
红云小声道,“她说我若给夫人说了真话,夫人知道是我弄出这么一个大错来,定是会将我发卖出去的。”
说着顿了顿,又抹了一下泪,接着道,“田嬷嬷说了,让我应了和她儿子成?亲的事?——她便将这事?给我瞒过,报一个雷击什么的……”
她那时?才被从大火里救出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被田嬷嬷这么一恐吓,吓得?也不敢多说。
可今日?夫人一回了庄子,她一见到?夫人,想到?夫人素日?对她的好处和信赖……
她一时?觉得?羞惭万分。
哪怕是夫人打死她,她也要跟夫人说明了真相。
况且,她也不想就因这个,被田嬷嬷他们一家,拿捏住了一生。
“老田好大的胆子!”
听红云说完,宋嬷嬷先?是震惊,继而大怒。
田嬷嬷做事?向来还得?力,她男人也是这庄子里的管事?,他们夫妇两人,等于是这庄子的庄头了。
谁知竟做出这等事?情来。
沈胭娇也是眸色一闪:
她记得?先?前,她驳回过田嬷嬷的求亲。
还以为田嬷嬷已经放下这事?了,谁知竟还存着这样的心思?,还不惜算计红云。
“想来是看着红云在?夫人跟前得?力,”
宋嬷嬷怒道,“如今绣庄这边,又有?了天子赐名,又有?了太学的大活计,想着日?后绣庄是个肥田呢——舍不下红云这块肥肉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没错。
连田嬷嬷这样多年的老人,为了利益,竟然不择手段了。
“你昨夜为何睡得?那么沉?”
沈胭娇却一摆手,示意宋嬷嬷先?不要急,而后看着红云又问道,“可是昨夜吃了什么……和往常不同的东西??”
红云倏地睁大了眼睛。
她死死回忆了片刻,忽而急急道:“夫人,我想起?来了——我这几日?嗽疾犯了,有?点咳嗽,每日?临睡前化一些枇杷膏喝,昨夜那枇杷膏苦味浓了些,我还以为是上?火了,嘴里苦——”
喝了那个就睡了,眼下想起?来,入睡确实?比平常快了许多,又睡得?极沉。
莫非是里面下了点迷药?
红云一下子脸都?吓白了。
“一点算计的小手段,”
沈胭娇见红云吓得?失了色,一笑道,“以后绣庄的事?情越来越多,你也该多历练着些——这回就当是个历练,你日?后也长点心。”
红云震惊地看向沈胭娇。
“夫……夫人……”
红云难以置信,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夫人……还要我管绣庄?”
“你不管谁管,”
沈胭娇一笑,“不过这回给你记着,你以后好好做事?,将功补过罢。”
错虽不在?她,可还是要借此敲打一番。
这世上?,凡是有?利益的地方?,必定是有?潜在?的风险的。
身为管事?,吃了这一堑,也盼着她日?后长一智。
“夫人……”
红云捂脸哭了起?来,心里感激之意一时?无法言表了,只嘭嘭只管磕头谢恩。
“起?来罢,”
沈胭娇道,“错归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我这里,犯错是能容的,背主绝不能容。”
红云狠狠点了点头。
“我回城这几日?,这卧房的门是一直锁着的罢?”
沈胭娇等红云平复了一点情绪后,这才又问了一声。
正房她住的,离开时?是上?锁的。锁匙在?她身边,按理说,这几日?应该没人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