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的打手立时暴怒,瞋目切齿瞪向缩在后头拿袖子试图挡住自已的王大根,快步过去就是狠狠一脚。
“你个狗娘养的龟孙子!老子看你今天是故意的!你觉得有人撑腰,咱兄弟几个就奈何不了你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就是告到县老爷那儿,也是我们占理!”
王大根哪儿敢躲,他把自已蜷成一团,用背部承受着汉子的拳打脚踢。也幸亏这汉子身上也有伤,力气不大,不然王大根怕是要被踹断骨头。
王大根嘴里还讨饶求着:“大哥!大爷……我不敢啊!我真不敢啊!小的哪儿敢耍你!一定是这贱人找的姘头!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搬出去住!肯定是他找的野男人!这不管我的事儿啊!小的自个儿也是吃亏的绿毛龟啊!”
他怕惹怒了赌场的打手后真被砍手砍脚,讨好卖乖地趴在地上,四肢伏地真像王八一般爬了两步,嘴里还说着,“小的就是个绿毛龟,您放过我,放过我吧……”
对方不要脸,这就像是一拳打在豆腐上,打手气得发慌,又骂道:“艹了!全身上下都是软骨头的癞皮狗!真他妈给我们男人丢脸!老子今天就卸了你的胳膊!”
几个打手奈何不了羌原,还不能拿王大根出气吗?几个人立刻围了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撒气撒够了才提刀扬了扬,作势真的要砍。
“等等!都给我住手!”
恰好这时候,里长赶到了,他聚集了村子里十多个青年壮丁,所以花了点时间,比叶小尘和赵家人来得更晚一些。
听到陶礼的声音,王大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拽住陶礼的裤腿就不肯放手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救命。
他本就挨了好几顿打,身上全是伤,两个眼圈是乌青乌青的,整张脸肿得像馒头。额头破开好大一个口子,伤口上已经混了一团沙灰泥巴,汩汩的鲜血顺着沙土往下流,整张脸红的黑的糊成一团。鼻子也打歪了,鼻血都快流进嘴巴里,他拽袖子横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血液混在一块,瞧得人直皱眉,又嫌弃又恶心。
王大根还在一边磕头,一边求,“叔!叔,您可千万要救我!这些人要杀我!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您救救我吧!”
陶礼嫌弃得很。
这王大根本来就是村里人人厌恶的混子,欠了赌债被打手讨上门,他一点儿不觉得意外。陶礼也不想管,要他说,这就是活该,这要是在外头被打死了,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谁让这事发生在村子里,谁让他是里长,谁让别人找上门还把这事告诉他了,他就是想装聋装瞎都不行,只能领着十几个青壮汉子赶了过来。
陶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他拽回自已的裤腿,大步朝前躲开了王大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