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栾承刑,陆云琛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都已经做长老的人了,在弟子面前还是没个正行。”
纪桓道:“天玑长老说,自从宗主即位后,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垣师叔此番下手那么重,看模样并未给宗主留退路,宗主有没有想过回到门中后,该怎么处理垣师叔。”
陆云琛轻叹了一口气:“睡吧。”
纪桓双唇无声地张了张,想问的话,终究没有再往下说,他挤到陆云琛身边,在怪异的暖流下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当纪桓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不知何时下的初雪,眼前白茫茫一片,转头看去,只见陆云琛颅顶肩头都积下了一层薄雪,那张苍白的脸上,双颊却泛着红,当纪桓伸手去摸陆云琛额间时,未料竟烫得吓人。
“醒了?”陆云琛清润的声音开口,侧耳听着纪桓的呼吸声,无声地双眼看了过来。
纪桓感觉到维持着身体的暖意渐渐消退,才知道陆云琛一直用灵力为他暖着身体,才让他在树林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整夜。
后知后觉明白了这些,纪桓牵过陆云琛的手,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冻得又冷又僵,鼻尖涌上一阵酸涩。
陆云琛匆匆将手从纪桓掌心抽回:“成何体统。”
“陆云琛你都什么样了,还用灵力暖着我,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是吧?”
陆云琛垂下眼帘将冻得青红的手指收回袖口:“宗主照顾门中弟子,本就是分内之事。”
“我根本不是玉衡仙宗的弟子。”纪桓说。
陆云琛愣了片刻,借着竹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薄唇间呼出的气化作团团白雾,细看他睫毛上早已结起了一层薄霜。
此时陆仙尊立在冰天雪地里的模样,苍白的仿若一触即碎。
纪桓道:“后悔了对吧,觉得不应该为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差点把自己冻死在雪地里?现在听我说这些是不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陆云琛望向声源处眉眼弯弯,看上去竟没有一丝恼怒:“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纪桓不解道:“你为何对我没有敌意?”
陆云琛道:“总归不是恶人。”
“我知道你玉衡仙宗内门那么多事,你难道不想杀了我灭口?”
陆云琛摇头,反问道:“你那些话,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纪桓顿时哑然。
没有听见纪桓继续说话,陆云琛又道:“玉衡仙宗以剑修闻名,昨夜看你的身法,就知道你说的话真假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