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气着呢?”
纪桓欠身对猎户道了谢后,匆忙地向屋外赶去。
昨夜又下了一夜雪,山路中积雪厚得能把人整只脚都给吞下去,陆云琛手中的木棍更是一次又一次陷入厚雪里。
纪桓上前道:“瞎都瞎了脾气还怪大。”
陆云琛没有说话,依旧艰难地前行。
纪桓长叹了一口气,上手想要将陆云琛从地上抱起来,就被陆云琛用棍子挡住了,那双无神的眼睛在面无表情的脸上看起来冷冰冰的。
“我自己能走。”
见状纪桓只能静静地跟在陆云琛身边。
陆云琛的确不像是其他瞎子那样,待在陌生的地方就寸步难行,却也不如正常人那般自如,他摸着山上的树,靠树的走势和风雪吹来的方向一步步向前,有几次掌心被树上的冰棱划开,热血沾染上透亮的冰棱,他好像不知道疼,继续摸索着向前。
“还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纪桓看着陆云琛掌心的血,在沿路开出一朵朵红梅,上前抓住了陆云琛的腕口。
回应纪桓的只有拔地而起的冰剑,让他不得不松开手,二陆云琛依旧杵着木棍缓慢地向前。
“陆云琛,你因为什么不高兴,说出来,别这样甩脸子。”
陆云琛停下脚步:“我这里不需要你照顾。”
纪桓不快地啧了一声,之前还好好的,睡一夜起来跟大姨父找上门似的让人不安心。
还不等纪桓上前,冰剑在雪地里接二连三地立起,将陆云琛身后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纪桓看着冰剑后陆云琛慢慢往前挪步的背影,脸色由青转黑。
想要震开眼前的冰剑,又不愿巴巴赶上前热脸贴冷屁股,干脆换了一条路跟在陆云琛身后。
他控制着自己的气息,随着风飞越树干,望着陆云琛往山下走。
本就瞎了眼,人又笨拙,看不清眼前的路,有时弄不好还会在一处绕几个弯,却偏偏是头犟驴。
偷偷跟了一段路后,陆云琛握着木棍慢了下来,从高处望下看,地上的红点越来越大,越变越刺眼,许久那身影一个踉跄跌倒在雪地里,抓着披在身上的外袍拥入怀中,大片大片的猩红从他唇边绽开。
见状,他赶忙从树上跳了下来,那瘦弱的声音抱着曾经披在身上的衣服,胸口的起伏轻微到凭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血不断从陆云琛唇畔滚出。
一筹莫展之际,一束金光从陆云琛怀中亮了起来,将陆云琛包裹在其中。
纪桓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光亮给弹开,紧接着刺眼的金光中他看见一枚蛋从陆云琛胸口升起,许久才又慢慢回到陆云琛的体内。
纪桓被这一幕震住了,愣了许才爬到陆云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