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去想,若陆云琛真的只是利用,何必多此一举将他救下,让他淹没在血池里,便可无所顾忌地向前。
在寻找陆云琛的这些日子里,纪桓想过建立云雾窟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看似在浩天门山神娶亲中,纪桓帮陆云琛找回了旧友,但实则是在不知道沈知书是尸傀的情况下,陆云琛同样肯为他涉险。
其中纪桓能感觉到拯救这天下早已不是陆云琛的夙愿。
纪桓见登阙冷着脸久久不说话道:“我给的东西,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可他拼了命做的事,却都是我想要达成的。”哪怕事事皆有瑕疵,也是陆云琛在能保全纪桓的状况下,做出的最合适的选择。
“他不是良人。”登阙紧握起拳头,只恨自己没有栾承刑他们那般能言善辩,想劝纪桓的话很多,却一句都说不出口,“陆云琛为何那样做,主人找到答案了吗?”
纪桓道:“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为何还会与主人在一起?”登阙问。
纪桓站起身来,脸上淡然的神色破开了一丝裂缝:“沈知书还剩下很多公文要我处理,别总想着我的事情,出了魔族,无论你选择怎么走,作为兄弟我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
登阙苦涩地笑了笑:“为何主人会回避我的问题。”
纪桓反驳道:“我没有回避。”
“你并没有把质疑的问题一一解决便与他在一起,当初留下的裂缝在主人心底真的不存在了吗?”
登阙看向纪桓的眼睛,眼见纪桓慌张地转身离开,他长叹了一口气,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击向溪流,水漂向前弹跳了两三下,便沉入了清澈的湖水中,与那些长眠于溪底的石块落在了一处。
纪桓没有细究登阙说的话,那一瞬间心确实乱了,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不再往深处去想。
“昨日交给你的公文没看完吧?”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知书,吓得纪桓差点被泥地里的石块给滑翻了,他搀着树木,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无奈地瞥了一眼沈知书。
沈知书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忙着风花雪月去了?”
纪桓忍不住用手肘捅了一下沈知书的腰身,看着这绢人做的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见他还笑眯眯地,恍然间像泄了气的球,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
“我再半个月便要闭关修炼了,栾承刑擅长社交,可眼下他身份敏感,不适合与其他仙门来往,只能在云雾窟的管辖范围奔走,阮湉的妖魂受了重创,现下时而清明时而糊涂,也不适合管云雾窟的杂事,这些事你与陆云琛在风花雪月之余,还是应当学着去处理。”沈知书还是那副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的模样,以至于纪桓只记得他开头说的那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