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院长跟摆弄货物一样,从商品的每个零件功能开始介绍。

    院长的手从五十五的胳膊腿上下来,就开始拨弄他的五官,向岁笙展示他的完好性,凡是能抓住的优点都猛劲的夸:

    “看这五官,跟院里其他小孩比,算是最拔尖的,以后肯定长不差,说话也不结巴,最难得的是这口牙齿够齐整,现在多少人一嘴歪牙,一张嘴说话简直看不得...”

    院长的手一会扒开小孩的眼皮、一会揪住耳朵,这会直接捏住他的下颌让他张大嘴,露出里面的牙齿舌头。

    一番摆弄,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人,更像是摆弄一个物件,一个玩意,岁笙在她更进一步打算扯掉裤子时,终于出手制止,将表情已经维系不住的小孩拉到身边。

    五十五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柔软温度,刚刚羞愤压抑的情绪在压制不住的前一秒,垂下头抵在在岁笙后背。

    五十五躲在她身后,想要将自己藏起来,不去看不去想院长的存在,表现得再怎么成熟,但到底还是小孩。

    两人的一番动作让院长感觉事已经成了大半,只要对方认定了这件货,那她就敢将价格抬到最高!

    院长心中高兴,仿佛看到手镯已经戴到了她的手上,但面上还是一副慈爱感怀的模样,跟岁笙回忆起五十五成长中的“趣事”:

    “你别看他现在的样子,原先可调皮捣蛋了,上周还不知怎么跑出去了,让我一顿好找,生怕他跟七岁那年一样,

    当初他听见门口有卖糖葫芦的,从门缝钻了出去,结果一路跟丢了,被人贩子盯上。

    逃跑的时候还拉上了一个更小的孩子,结果人跑了,小孩的胳膊被他拽得脱了臼。

    后面小孩家长找上来,说那小孩身上还有个两个纯金脚环,找不到就让五十五赔。

    孤儿院也没钱,我只好拿出自己存的养老钱赔给人家,当时我全副身家也就三千块,全都赔进去了。”

    院长说到三千块钱时还心疼状的拍了拍大腿,好似生割了自己的肉。

    而原本躲在岁笙身后的五十五,在听到这个价钱时整个人眼睛都瞪圆了一圈。

    他不是没见过院长编出各种谎话,想尽办法从收养人手里抠钱。

    有的人听了价掏出了钱包,有的人则试图讲讲价,打打感情牌,比如如何如何喜欢他们看中的孩子,家里实在没钱哭穷的。

    但他们都没有院长的感情牌打得好,没院长更有底气哭穷,因为孤儿院就明摆在这,穷简直刻在了孤儿院所有人的脑门上。

    最后那些打算免费领男孩的,因为没谈拢价格走掉的大有人在,何况院长在宰那些人的时候,报出的价加起来都没这次划的口子大。

    三千?五十五觉得论斤论两卖了他也值不起这个价,就在他以为无望的时候,岁笙却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举动。

    她直接将左手佩戴的手镯取了下来,在一老一下两人的注视下,将手镯递给了院长:“你看这个镯子够不够?能不能抵过当年的两个。”

    院长看着手镯,激动得说不出话,直接一把抓住那枚盘丝金镯,握住它的手都是颤抖了,好像得了帕金森。

    抬手将镯子怼到眼球前,细细打量着金镯上的色泽,在入手发现这足金的分量,更是喜不自胜。

    [戴芬:竟然是实心的,是实心的!这分量最少值五千块!人傻钱多的终于让她给碰上了!]

    比起心情激动得恨不得原地起飞的院长,五十五则是震惊到说不出话。

    [五十五:头一次见自己把钱往外抛的,她还真听信了?我也值得起这身价?]

    震惊之余还有一丝丝茫然,之后是一点形容不出的开心?他不该开心才对...

    两人截然相反的心声传来,岁笙其实交出手镯时其实也有点后悔,后悔没买个更粗的。

    但是再粗的价格是上去了,但样式戴在手上,实在有些土豪的既视感。

    岁笙再次跟院长确认这个手镯她收下了,人就可以带走了之后,将兜里的录音笔按下结束。

    这手镯包装盒收据她都留着呢,六千六百六十六,这价格既顺且贵还判得多。

    先拿这个递个投名状,让警局有介入调查的理由,之后的事慢慢查,不能打草惊蛇,再让另一个主犯跑了。

    岁笙拉着小孩往外走,去发现根本拉不动,低头一看,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红眼兔了,又红又肿,死死盯着她看。

    岁笙直觉不妙,她可没打算将小孩拐回家养着的,她做的饭自己都不吃,哪还懂养孩子?

    一个拉一个不动,小孩倔劲上来,她也没办法,见院长已经拿着心心念念的镯子回屋欣赏了,她只好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以他的小脑袋瓜,理解应该不难,事实上理解得相当容易,每一句都听明白了,就是不愿意相信。

    五十五直接绷不住了:“你还是不打算带我走?!”

    岁笙见他哭得稀里哗啦,赶紧安慰:“至少你和其他小孩的生活环境会好很多,而且我也将我开的那家饭店地址给你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都可以去那找人帮忙。”

    五十五心情大起大落,这几句安慰的话并没起多大作用,反而让他哭得更凶了,哭得直打嗝。

    岁笙头痛的看着他,哄小孩安慰人的事她真的不擅长,正苦恼着,一阵巨大的咣当声响起,孤儿院的铁门被一脚踹开。

    刺耳的摩擦声和噪音吓得院内所有人一震,齐齐看向大门处,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醉汉拎着酒瓶,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岁笙刚还哄不好的小孩立刻止哭,拉着她的手就要跑,这次拉不动的人换成了岁笙。

    她扫视了一圈,刚刚还在外面的小孩全都躲回了屋里,门管得严严实实,另一个主犯是谁,已经明摆在眼前了。

    五十五见她还不动,记得额头的汗都要冒出来了:“快跟我回屋里去!那男的一喝酒上头,见谁都打,一没钱就来这!”

    岁笙道:“迟了,人已经看到这边了。”

    看着迎面走来,膘肥体胖的男人,岁笙先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陆泽然的电话,几乎秒接。

    她只来得及跟他说明地点让他速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拉上试图挡在她面前挨揍的小笨蛋往后撤。

    然而醉酒的男人虽然走得摇摇晃晃,但速度有点也不慢,保镖察觉不对时,人已经跑到他的前面直奔岁笙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