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节(1 / 2)

“不是,没有,赵大人还关照小人来着。赵大人派小人在这里等大人,让小人传一句话给大人——刚才的消息,老骆驸马殁了。”

    哦豁!鸿胪寺卿也空出来了。

    第334章 再打

    鸿胪寺是见惯权贵们死亡的地方,乔三的焦虑不在于一个老驸马死了。驸马,死就死呗,日子不还是照样得过?但是赵苏特意派他找祝缨,乔三不免多想,脸上也就带出来了一些。骆晟死了爹,得丁忧,那鸿胪寺现在岂不是沈少卿的天下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乔三急得带到了脸上。

    “这样啊。”祝缨说。

    乔三听她说话了,顿时精神一振:“是,刚才的消息,骆大人已经哭了一场了。赵大人说,请他节哀,提醒他具本丁忧了。这会儿骆大人怕是已经回家了。”

    祝缨道:“那鸿胪寺接下来会很忙啦,回去告诉赵苏,老驸马是太子妃的祖父,不可轻忽,他一个新来的年轻人,别把事办岔了才好。沈少卿是司仪署的行家,这件事该请沈少卿去办,不要去抢沈少卿的差事。沈少卿忙丧仪,他要为鸿胪寺看好家。辛苦些就辛苦些,正年轻,该是出力的时候。”

    乔三躬身道:“是。”

    祝缨道:“你也快些回去吧。”

    “是。”

    乔三一路小跑回到鸿胪寺,如此这般一说,赵苏道:“知道了。”

    就在刚才,骆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离开,临行前记得说一句:“我如今心乱如麻,光华,拜托了。赵苏,你要好生襄助沈少卿。”

    沈瑛与赵苏、阳丞等人将骆晟送出门去,沈瑛就说:“事已至此,咱们也不能懈怠了。各归各位,将手上的公务拢一拢,报来与我。”

    赵苏回到自己房里,深呼吸了好几口,派了乔三去找祝缨。听到了回音之后,赵苏也不生气了,把所有的公文一叠撂一叠,拿出了群臣对付皇帝的法子,叫了两个书吏抱过去交给了沈瑛。

    爱管事儿是吧?那你管吧!

    赵苏决定消极怠工,有什么文书,他都原样转给沈瑛。

    沈瑛看着案头这许多文书,吃了一惊:“这么多?以前不曾见呀。”

    在祝缨到鸿胪寺之前,有骆晟那么个上司在,沈瑛也是分担了一些庶务的,干得好不好另说,但是得干。那时候可没见这许多事务。

    赵苏诚恳地说:“下官查过旧档,以前咱们鸿胪寺也没这么多的产业,大家伙儿也没得过这许多的钱粮,也不曾拿捏着许多事务,在朝上能多说些话。既得其利,便受其累。少卿,辛苦。”

    沈瑛道:“你给骆大人也这样报来?”

    赵苏更加诚恳了:“骆大人不过问这些事儿。”

    沈瑛有些不满,问道:“你给祝大人也这么报的?”

    赵苏于诚恳之外又添了许多的感慨:“祝大人自己就把这些事儿给干完了。”

    沈瑛抿了抿唇:“你今天还有什么事?”

    赵苏道:“雨水渐渐多起来了,下官去四夷馆等处看看房舍。”

    “那还不快去?”

    赵苏恭敬地一揖,从容退出了沈瑛的屋子,留下沈瑛看着一堆文书生气。

    过了一阵,长叹一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看了起来。

    干就干!骆晟丁忧回家,明日早朝,能代表鸿胪寺的就是他了。极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由自己直升鸿胪寺卿,这个,可能有点难,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即使不能,趁新上司到来之前做出些事来,落到陛下眼里,也是升迁的资本。

    沈瑛挽起袖子。

    ……——

    皇帝根本没心理会他,皇帝也有许多愁,正在昭阳殿皇后那里说话。

    不像有些皇子那样,活到四十岁已经死过两次老婆了,现在的皇后与他是结发夫妻,年纪相当,皇后的鬓边已有了点银丝,有一张圆满的脸,五官很耐看,不惊艳,看着这一张脸说她是皇后,绝不会有人诧异说“看着不像”。

    皇后虽不太懂“皇帝”,却很了解丈夫的过往、熟悉他的习惯。皇帝来与她说话,必是遇到麻烦事了。

    皇后问道:“今□□上又怄气了?”

    皇帝有点委屈:“我怎么觉得这个天子做得还不如做藩王时自在?”

    那是因为你做藩王的时候不自在的事都是我们在办!皇后腹诽。

    皇帝不是恶人,与她也相敬如宾,新婚那几年还有点郎情妾意的味道。可哪怕是皇子,也是要过日子的。赵王上头有太子,纵使不理庶务也没什么不好但王府里的生活总是由许多庶务组成。赵王有许多的僚属,却也代替不了一个女主人的操心。举凡家务、交际、王府的收支……等等,都是王妃在做。

    这便养成了赵王有事的时候会找王妃拿主意的习惯。

    见皇后没有马上说话,皇帝自己说了下去:“你也觉得麻烦,是不?”

    不不不,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皇后心想,我儿东宫也有人襄助了。

    她也有些感念丈夫,这是一个喜好文雅的人,也爱过几个美人儿,倒始终给了她王妃的体面。

    皇后轻声道:“慢慢来,事缓则圆。”

    丈夫以前是没有经过要“从头开始”的,她不一样,她做过“新娘”。对着一个陌生的王府,夫家什么都给这府里配齐了。她一个生人进去就要当家,可也经过些事的。有时候“为难”都摆在了明面上,丈夫还是看不出来她被人晾着了。害!不提也罢。

    皇帝道:“都这么说!可哪里像个皇帝了呢?他们总是让我迷惑!他们怎么突然就变了呢?”皇帝诉说着自己的困惑。立太子的时候,明明是满朝文武、亲贵重臣都在支持他的,怎么一到当了皇帝,这些人就又开始一起难为他了?

    皇后道:“可见大臣们还算知道些好歹,您一向谦冲平和,细水长流本是您的长项。”

    皇帝道:“我竟不知道,做皇帝是这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