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刚才听见……”沈雪迟蹙眉,他刚才通过听筒清晰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春归粗重的喘息声,叫了几遍都无人应答,他的警惕度一下子拉到最满,慌乱之下连衣物都来不及换,他推开宿舍门,却迎面被狂风拍醒,一下子止住了步伐。
他倒是忘了,现在的他不过是用着十七岁的躯壳,无权无势,查不到春归的定位,没有车第一时间赶往爱人的身边,甚至连宿舍楼底的大门他都出不去。
沈雪迟抿了抿唇,有些懊恼。
“其实是我做噩梦了,我梦见你不见了。”春归本是想笑,嘴角却僵硬着动弹不得。
他太害怕自己睡下,一觉醒来又回到那个没有沈雪迟的世界,而拯救自己的爱人不过是他黄梁一场梦,精神崩溃后设想的纸上谈兵。
沈雪迟抬起嘴角,玩笑般道:“那我去哪了?”
春归噎了一下,气鼓鼓地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没带上我。”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沈雪迟问:“春归,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想做什么?”
“……没有。”怕沈雪迟会觉得他没上进心,春归还仔细想了想,但那个词听起来就很久远,他甚至不在意明天吃什么,他小心翼翼道:“你会觉得我对生活没有上进心吗?”
“不会。”沈雪迟倚在栏杆上,轻轻吐出一口白雾,他认真道:“但我希望你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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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沈雪迟有点奇怪吗?”
鹿可燃昨天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他爸又拿上次的排名考说事,还不顾他反对请了几个名牌大学在读的学生做家教,对此他很不服气。
“我看你最奇怪,一天天的脑袋里没装好事。”
这会正早自习,两人蹲在三班后门,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往里张望,春归回头瞪了鹿可燃一眼,警告他别做多余的举动。
鹿可燃见春归这样真有点烦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伙,整天跟在一男的屁股后面羞答答地讨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谈恋爱呢。
况且哪个正常人听见“我好想你”,面对突如其来的亲近会这么坦然地接受啊?也就春归这傻小子乐在其中。
他啧了声,抬头却正好与二排二座的人对上视线。
沈雪迟放下了手中晨读的书,在座位上平静地看着他,又或者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盯着他身边的春归,但视线交错的刹那,鹿可燃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就像他多年被他爸拿竹鞭子抽出来的经验一样,沈雪迟视线掠过的瞬间,他就起身想走。
不对劲,太不对劲。
“……总之,你多留意一下吧。”鹿可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