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觉得她说得对,或许那个医生的话同样是对的,坏的就是好的,不然他怎么能够晒到太阳?
太阳很温暖,虽然春归的内脏还是没有被还回来,可阳光充满了他整个身子。他闻见了熟悉的男士香水,好像陷入了某个人的怀抱。
他惊喜地睁开眼,却只看见一位病患双手扶膝,正歪着脑袋傻呵呵地对他笑,涎水都要淌下来了。
春归把搭在自己身上的薄毯丢在他脸上,冷声道:“擦擦,离我远点。”
病患以为这是春归送给自己的礼物,开心的像小孩一样,没过一会,他重新跑到春归的面前,娇羞着往他的腿上放下一朵野花,跑开了。延扇霆
“抱歉,飞机误点了,不过我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看看这是什么?”男人笑意温和地从身后拿出一大捧玫瑰花,想看见青年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春归却嘲笑他是个笨蛋,买这么多朵玫瑰花,放在身后根本藏不住!
男人把玫瑰花放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将这个嘲笑人的小坏蛋扛在肩上,压在沙发上挠他痒痒,青年笑得没处躲,连忙服软道:“停、停,我错了,我错了!”
男人停下动作,但依然不肯答话,都说小孩才喜欢撒娇,用故意沉默等待大人的妥协,可男人偏偏不然,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应,现在他用这招数简直浑然天成。
果然,青年咯咯笑着仰头去亲他的下巴,又去咬嘴巴,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缠绵在一块。
春归静静地盯着搁置在他腿上的野花,然后用手轻轻拂开了,他扭过头对一旁的陌生男人道:“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主人公之一,你和我是爱人关系吗?”
男人安静地站着,他的腹部有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从这里面看过去,竟然可以看见跟这里截然不同的风景,就和方才在窗外看见的一样,风中摇曳的紫藤萝瀑布。
莫非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也被偷走了器官?可他傻站在那里,半天不动作,也不说话,像个大傻瓜。
春归端详着对方,他发现男人腹部的伤口正在很缓慢地愈合,一根根血管像有生命力似地编织在一起,他又抬起头,男人的唇瓣上不知沾着谁的血,涂的跟胭脂一样,怪……怪好看的。
想到这,青年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不肯再看,却也不愿挪走。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用吃醋的余光不动声色地偷瞄男人的无名指,那里戴着一枚铂金戒指。他捏了捏自己空落落的手指头,小声嘁了一下。
这个精神病院实际占地面积很小,更多的土地都没有开垦出来,四栋大楼分为四个区,挤凑在一块,只留有中间一块用来放风休息的区域。
陈梦从食堂“勒索”完大姨,嘴里嚼着糕点,手里还抓着两块小蛋糕满载而归,她本以为青年会到处溜达一下,毕竟轮椅只是他卧床太久肌无力,又不是真残了。结果两小时前他待在那,现在他还待在那。
陈梦走近他,也不知道他在握什么空气,手一直抬着,她索性把小蛋糕塞进他手里,“时间到了,你该回房了。”
青年顿了顿,余光里男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