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听了,乐颠颠的朝钱扇扇抱个拳,径直走了。
钱扇扇瞧着,和栗青说道:“他可真放心,也不怕我害了他。”
周赫不由摸了摸鼻子。
整个台州,这两人在这儿才是最放心的。
暮色苍茫,一耽搁就到了这个时辰。
钱扇扇道:“传信到府里,让刘伯多派几个人过来。”
而后又对周赫道:“今日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周赫看了看天色,道:“我在姑娘屋外守着。”
虽说他把跟着的人都解决了,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但是今天两个血淋淋的人撞在马车上,周赫担心钱扇扇晚上害怕,干脆直接在外守一.夜。
钱扇扇见他坚持,倒也没推辞,她好些年没见过这种场景了。
最后一次见是在她九岁的时候,爹爹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那次出远门便带上了她。
那次去的是玉门,处在边境,商人往来频繁,风沙很大。
钱扇扇直到现在,对玉门的印象都是吹不尽的风沙,还有热气裹挟着的腥臭味。
想到这儿,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传个信回来。
钱扇扇面带忧色,她虽然嘴上抱怨,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怪爹爹。
她趴在床上,如瀑墨发落在枕上,倒是显得可怜。
灯灭了,钱扇扇囿于黑暗中,困意袭了上来,一个偏头,便睡了过去。
周赫一直在屋外守着,里屋的灯灭了不到两个时辰,又亮了起来。
他心道果然,这姑娘果然是怕的。
钱扇扇做噩梦了。
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栗青披着衣服倒了杯水,水一直在灶上,是温的。
钱扇扇接过来,神色木木。
栗青道:“姑娘还睡吗?”
钱扇扇恹恹道:“不睡了。”
她垂下头,月光下一节莹白的脖颈露了出来。
栗青给她掖了掖被子,“那我给姑娘点灯,姑娘再看会儿书。”
这时,周赫敲了敲门。
“姑娘?”
夜色深了,屋内只点了一盏小灯,室内昏黄。
栗青到门口和周赫说了,姑娘被梦靥住了。
周赫拿出个瓷瓶,约莫一指长。他把东西递给栗青,“里面是蜂蜜,泡点水给姑娘喝了再睡。”
栗青看了他一眼,“你有心了。”
周赫回去继续守着。
钱扇扇喝了蜂蜜水,甜滋滋,暖洋洋的,刚刚梦里的郁气散去。
她没再接着睡,穿好衣服后,栗青又给她披了一个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