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邢宇心底发虚,轻咳一声,道:“之前说过的话我句句由心,答应过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可你也答应我了,要配合我解毒的!”
看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谢汝澜生性不爱说谎,之前骗过他一次心中已十分内疚,此刻见他搬出了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便只能侧身让开,“那你们进来吧。”
江月楼的手搭在谢汝澜手上脉搏许久,面色越发沉重,终于在萧邢宇那针扎似的目光下收回手去,谢汝澜倒是一副无所谓不关心不在乎的样子,萧邢宇却是心急如焚。
“怎么样?”
江月楼拧眉道:“纵使我并非专攻此道之人,但谢公子内息紊乱,五脏六腑已经被毒性侵入多时,损伤严重,再由此放任下去,怕是熬不过半年。”
谢汝澜面露了然之色,眸中甚至有些豁然,萧邢宇气恼他这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可他有心结未解,身体又虚弱,萧邢宇只能忍下这口气,问江月楼:“你不是说你认得解毒高手吗?你不能解,其他人也不行?”
江月楼为难道:“我认识的人本事如何我也清楚几分,但这断肠之毒我也有耳闻,此乃剧毒,至今世上也无几人能解,而这些人中,最近的便是二十年前的方神医,可惜他已经……”
话没说全,但萧邢宇和谢汝澜哪里还不明白,见那二人神色分外凝重,谢汝澜甚是豁达地劝道:“无事,许是天命如此,你们不必为我担忧,人固有一死……”
“你住口!”
谢汝澜瞪着眼睛看向那打断他的人,难得见到萧邢宇满脸怒容,想是因为谢汝澜的态度让他这阵子被人戏耍憋了许久的气终于发泄出来了,只是他向来对谢汝澜言听计从,竟然出口凶他,连江月楼都觉得甚是惊讶,更别提谢汝澜了。
萧邢宇见状抹了把脸,强行压低了声音,只是看上去还是凶巴巴的,他看着谢汝澜苦口婆心地劝道:“那毒是很麻烦,可你就一点也不想活着吗?活着有什么不好?你就忍心抛下那些在乎你的人,让他们为你伤心难过吗?谢宁,不管那毒如何难解,我都要你活着。”
谢汝澜愣了下,垂下眸子不敢直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桌下被挡住的双手亦无意识的捏紧了衣摆,“我实在不想麻烦别人了,也不想再连累任何人……”
这理由太过牵强,明明危机已经解除了,谢汝澜抿唇不语,萧邢宇便一直看着他,江月楼只觉气氛尴尬,也没想到谢汝澜真的被萧邢宇训得妥妥帖帖的。
半晌,萧邢宇不得不对面前这个病弱的人服软低头了,他语气不大平稳道:“大抵是你并没有将我们这些在乎你的人当做是自己人,哪怕是养条狗,这么久了也该有些感情了,只是没想到在你眼里,我却是连那些阿猫阿狗都不如。”
江月楼一脸茫然:“……”
隐隐感觉气氛越来越奇怪。
偏生谢汝澜还吃这一套,他从没见过萧邢宇说这样的气话,心里委屈极了,但看他眼里很受伤的模样,便又忍下来,侧开视线,垂着头不大情愿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这么说……”
他的话也让自己很难受啊,谢汝澜却又是不爱解释的性子,于是便没再说下去,可萧邢宇闻言便冷着脸追问他:“那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总是说什么不想连累我,拒绝我的好意,还要跟我分道扬镳,你就没有想过我会不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