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脚步虚浮的走到一旁,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端出几道精美药膳在桌上摆放整齐,便恭敬退到一侧。
谢汝澜愣了下,才掀开锦衾下了床,迷迷糊糊的走到了桌前坐着,他恍然想起来一件事,望了眼身侧的言肆,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言肆垂头道:“奴才无事。”
谢汝澜见他走路都如此虚弱,心道怎会无事,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愧疚,他低头道:“谢谢你今天帮我……还有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
“误会?”
言肆有些茫然,很快反应过来,淡笑道:“公子不必多想,奴才一心伺候公子身侧,绝无异心,只不过……”
忽然一个大喘气,谢汝澜抬眸问他:“只不过什么?”
若不是这个人,他今日险些就要被萧潜给……
谢汝澜昨天还为了见言骁的事辱骂与威胁了言肆,谢汝澜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谁料言肆只是笑道:“公子只要好好吃饭,养好身子,就是奴才现在最大的期望了。”
谢汝澜怔了怔,到底无言,抓起筷子默默地夹菜吃饭,只是空落落的心里突然多了几分暖意,是以今夜用膳也多了一些。
言肆要收拾东西下去的时候,谢汝澜叫住他,说道:“言总管,你今夜不必过来伺候,回去休息一阵再来吧。”
言肆动作顿了下,应了声是便离开。
只是次日清晨,言肆又早早地过来,像从前每一天那样默默地在寝殿外头候着的时候,低头正掸去衣上雪花时,房门居然从里头被人打开了。
竟是谢汝澜起来了,他身上只披了一件轻薄外袍。
言肆惊道:“公子怎么起来了?”
谢汝澜望他一眼,目光幽幽的又转向将要外头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确实是冷,与他温暖的屋中不似同一个世界。
“我想吃东西。”谢汝澜说。
言肆又是愣住,谢汝澜自打进了宫里两个多月,从未主动提出过肚子饿要吃东西这种话,也很少会在这么早起来。
他喜欢做梦,不愿意面对现实。
“公子……奴才马上去叫人送吃食来,您快回屋里去,外头冷。”
本以为谢汝澜不会听话,却不想他真的点了头,转身回了屋里去,一头鸦黑浓密的柔顺长发散落背后,拖得长长的,将他的背影衬得越发单薄孤寂。
言肆喉中一哽,匆忙关了门,吩咐内侍做药膳去。
今日的谢汝澜,似乎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