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惆怅地说：“所以，我真的无法理解，你家里这么有钱，为什么家人的感情反而不好。听你说完这些才知道，原来有钱人也可能不快乐……”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注意到头顶的宴溪投来的奇怪的视线。

    郁柠说，他的父母都很爱他……？

    宴溪疑惑了，郁柠、郁柠的父母不是……早就死了吗……？

    宴溪低头看看窝在自己怀里的人，第一次怀疑起了那份调查报告。

    他很了解自己手下的职业素质，况且背景调查这样简单的小事，没道理还会出错。那么……

    他又看看郁柠。

    思考几分钟后，他试探性地问：“你刚才说，你和父母关系很好？”

    郁柠点点头，头顶的小卷毛也跟着动了动，声音没精打采的：“嗯，我们家气氛很好的。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到。

    宴溪懂了。

    调查报告里并没有说郁柠父母何时去世，只是说已经离世很久了。这样看来，遭遇家庭剧变时郁柠早已懂事，这样的年纪寄宿在亲戚家，想想就十分辛苦。

    宴溪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涩，不由得将人搂得更紧。

    没怎么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和感受过又失去，怎么看都是郁柠更可怜一些。可郁柠从未表现过这一点，他一直乐观，一直开朗，比起自己，他更在意宴溪的情况。

    他眼中的关心和在意，浓重得无法忽视。

    宴溪松开怀里的人，抬起他的脸仔细看看。

    郁柠还是那副傻呆呆的表情，眨眨眼睛紧张地盯着宴溪看。

    那双眼睛依然澄澈，眼中只有宴溪一人，像是天地万物再美好，也只能装下眼前这一人。

    宴溪用手掌托住他的脸，拇指不停摩挲着他的唇角。

    郁柠逐渐变得不知所措。宴溪深深地看着他，眼神仿佛想把他一口吞掉。

    来自宴溪的压迫感许久没有这样强烈地出现过了，郁柠几乎忘了宴溪还有这样一面。

    他撑在沙发上的手动了动，想远离面前的危险人物，只是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揽着腰拖了回来。

    “现在你来了——就算没有亲人在，这里也可以是家。”宴溪拖着他的腰，将人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低低地说，“有你在，这里就是家……是我的家。”

    说完这些，宴溪凑近他，含住了他的嘴唇。

    柠檬又酸又苦，柠檬茶却甘甜清香。

    宴溪紧紧抱住郁柠，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怀里。

    这个夜里，宴溪找到了回家居住的理由，也收获了自己的初恋。

    宴溪的初恋是柠檬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