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那绑匪十分敏锐,这样一点极轻微的响声都能激起他的警觉。他检查了一遍郁柠手腕上的绳子后,摸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抄在手中,谨慎地向窗边走去。
郁柠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他仍然没有看清来者的脸,却能从刚刚那人的情绪波动中感知到他的身份。
他是宴溪,那一定是宴溪。
郁柠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再一眨眨眼睛,一大颗眼泪滚到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不敢出声,担心自己一旦出声就会被视为转移绑匪注意力的举动,反而暴露出窗边真的有人的事情。
他看着那中年绑匪手里锋利的匕首,心生绝望。
“喵——”
一声不大不小的猫叫声从角落传出,郁柠抬头一看——
一只瘦骨嶙峋的小黑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溜烟越过半开的车间大门,跑走了。
猫咪走路的声音明明很轻,肉垫踩在地上的声音却因为这过于空旷的仓库而被无限放大。
“嘁,原来是猫,吓老子一跳!”
男人拍了拍手,朝小黑猫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他故意发出重重的脚步声,把那只小猫吓得落荒而逃才哈哈大笑着回到郁柠身边。
郁柠高高举起的心这才算稳稳落了地。
手被反绑在身后用不上力,他只能借助肩膀的力量从地上坐起来。这么折腾一通,他的鼻子、额头和脸颊都流下不少汗水,挺干净的小脸又是泥土又是汗水,看上去非常狼狈。
他的视线从绑匪的脸上缓慢移到门口,装作寻找刚刚那只小猫的踪影。
他看得很克制,眼神掠过远处那人熟悉的鞋面时也没有再多半秒停留。
“一只小猫都把你吓成这样,看来你把我绑来,也没有多少准备和信心啊。”郁柠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那名中年绑匪。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声大到他几乎听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
“你跟我逞这些口舌之快有什么用?”绑匪不屑道,“不如想想怎么赶紧让宴溪过来把你赎走。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死了老子可不给你收尸。”
郁柠终于缓慢地从地上坐起,重新靠回刚刚的墙边。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的左眼依然明亮。他看着那名绑匪,声音虚弱但依然有力:“你绑我没有用的,宴溪不会来救我——你见过哪个大佬愿意为金丝雀做到这种程度?”
郁柠扯出一个笑脸,说得像真事一样,“他养我是为了取乐,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多在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