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起身。”李策脸朝着前方镇定自若,轻声对她道:“日后这样的事你还会见到许多,他们谢你拜你,敬你怕你,都是应该的。”
余清窈虽然不习惯,一直居于人后的自己忽然被人如此看重,但是李策的话还是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定了下来。
她也挺直了腰杆,镇定地望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人。
殿下说的不错,往后她或许还会遇到这样的事,若一直遇事就躲怎么能行。
这一世她能直起腰杆,也能光明正大的站于人前。
夜深人静,热闹一天的秦王府归于宁静。
唯有在准备隔日出行事宜的奴仆往来穿行,忙忙碌碌。
前寝殿里灯火已经灭去了一半,只有寝区的两侧铜台枝架上还亮着七、八支蜡烛,照得四周亮堂堂,纤毫毕现。
余清窈低着脑袋摆弄手中的东西,经过上一回的经验得知需此物要泡上大半日才刚刚好。
所以不难估出这个居然是殿下去宴会之前准备的。
想到仪表堂堂的李策在赴宴前,想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准备这个……余清窈就觉得脚指头都要蜷起来,偏偏李策还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在她腰间、后背摩挲,“怎么了,还不会么?”
此物向来都是李策自己弄的,今日他似是存了心要她自己来,所以才把东西交到她手上。
“……不、不是。”可余清窈哪有如此认真且近距离看过,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飘忽不定,手指只能摸索,弄了半天才系好了。
李策抬起她的下巴,唇就在她唇瓣上轻吻,气息拂动,惹得她脸上痒痒的。
“那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余清窈仰起脖子,轻轻‘呃’了一声,“殿下处处都生得丰神俊朗令人喜欢,唯有……“
李策顺着她脖颈上亲吻。
“嗯?何处不令人喜欢了?”他明知故问。
余清窈支吾难言。
那感觉犹如她头次尝辣椒。
虽然滋味不错,可是好过之后的后果就是唇又疼又肿。
结论是好吃,可是不能常吃。
若是李策知道她心里是如此比喻的,定然会温柔建议她应当多多吃辣椒,适应了就只觉得好滋味不觉得辣得疼了。
今日没有能骑成胭脂小马,余清窈很是遗憾。
然而秦王殿下是如此体贴入微的人,怎能让她在生辰之日带着遗憾入睡,这便趁夜带着她骑起了大马。
直到秦王府内人声渐隐,虫声鸟声叽啾起伏。
余清窈的马儿还精神抖擞,驮着她上天入地奔驰。
余清窈本来还牢牢记在脑海里的要点,也早摇了出去。
李策只教了她要记得感受马匹奔跑发力时的要领,可没有教她倘若骑手体力不如马儿时,跟不上了只能被晃得颠来倒去怎么办?
何况不是这马鞍会拴着人,只怕她早就被马儿摔了下去。
“我不骑马了……”半晌,余清窈终于呜咽一声,声娇气喘。
李策望着她,轻声笑道:“嗯?不想骑胭脂小马了么?”
余清窈努力在颠簸的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那匹漂亮的胭脂小马,那矫健而优美的身躯,纤长而笔直的马腿,漂亮的鬃毛和尾巴,大大的眼睛和鼻子。
想。
殿下太知道用什么诱她了。
就好似挂在前面的一个胡萝卜,能让倔强的小驴义无反顾地往前。
“殿下真会勾人,呜呜呜……”
李策又笑了,湿着脸就贴过来吻她的唇角,“就勾窈窈还不行么,就想时时刻刻勾你……”
声音渐隐在吻中。
余清窈听了李策的话,总觉得他的勾好似和自己的不一样,不过此刻她已经没空去分辨细究。
脑子虽是空了,身心却都是满满的。
翌日。
一大早,秦王府准备出行的车队已经整装待发。
余清窈又坐上了马车,本来李策打算带她骑马的,不过昨夜的练习太厉害了,她今日明日后日都不一定能骑上马。
好在有胭脂小马绑在马车旁边,随着他们一道去安县。
余清窈觉得闷的时候,就趴在窗户口,把新鲜的胡萝卜喂给小马。
胭脂小马如今才两岁半。
据说两岁时候就开始训练了,已经可以驮人慢跑了,不过李策还是不放心,所以还要让人多调教一段时间。
胭脂马性情温顺,虽然一开始有些谨慎怕人,但是经过余清窈的几根胡萝卜投喂,就成功收获了胭脂马的心,慢慢变得愿意亲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