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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清觉得自己实在是贱骨头,明明风铃儿嘴里没有一句好话,他却安心了不少。

    他重新端起水碗,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臂,一点一点喂水给女孩。

    刚刚还有些迷糊的风铃儿逐渐清明,她莫名想起在雪山上,她就是因为听见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才会醒过来。

    她还以为是个梦。

    原来不是啊。

    原来…那时候,他也救了她。

    风铃儿咽下含在嘴里的水,‘回望’着声音的方向,郑重道:“谢谢。”

    她真的,真的!不想死。

    女孩的双眼无神,甚至连视线都没能和他对上,但就是那么的诚恳,弈清颤抖的手捧着水碗,头慢慢低了下去,心底的委屈怎么也压不住。

    怎么办啊?

    他好喜欢她啊。

    就单单只是一个表情,一句只有两个字的话,他听着都好高兴啊。

    “你如今…如今倒是琢磨出…我的好来了,往后可不能…可不能再…”

    弈清遮遮掩掩的说不出下半句来,他实在被风铃儿忽冷忽热的态度伤到了,即便自认脸皮极厚,也难免踌躇,以至于一点过分的念想都觉得僭越。

    但其实,他就是想让她对他多笑一笑,仅此而已。

    “你这嗓子若是不想要了,我这儿还有一副哑药。”

    微长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大概是嫌弃弈清哭哭啼啼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风铃儿强撑着坐起来,摸了摸被布条遮住的眼睛,无心与微长生闲叙,直接了当的询问:“微医师,我师姐可还好?”

    顿了顿又接上一句:“还有我师兄。”

    微长生看向神色紧张的风铃儿,视线瞟到脸色煞白的弈清,走上去前将药碗放下,抓过风铃儿的手腕把脉:“他二人无事。”

    大抵是因为微长生现在心情很好,连话也愿意多说几句。

    至于心情好的原因。

    风铃儿相信,他已经拿到了霞兔。

    若不然以他的性子,在确认她不会死之后,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正把着脉,风铃儿感知到有又小又轻的物件跳到了她的肩上。

    【是那只机关鸟吧。】

    风铃儿看不到,但是能猜到。

    这只鸟制作精巧,每次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都能把微长生请来。

    【明明是木头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从现代社会穿越来的风铃儿一直都觉得,微长生这个人特别神奇。

    “你差点死了。”

    微长生收回手,冷冷道。

    声调仿若阐述一个事实般古井无波,但她莫名听出一丝谴责来。

    细细想来也是,她这条命现在属于微长生,他差一点做了亏本买卖,当然不悦。

    风铃儿不再关注肩上的鸟,平静的回复:“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微长生掏出几张药方递给弈清,让他之后按着方子抓药。

    他交代完后就离开了,是真的离开,离开这个院落,这个城池。

    弈清心疼自己的嗓子,本想憋着,但实在没憋住,小声嘟囔:“比我还像个爷,像谁求着他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