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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恢复了宁静。

风铃儿躲在门后看了全程,不得不承认,弈清平时看着非常不正经,一旦认真起来,和魏轩山交涉时竟一点也没落下风。

越茹灵嘴里啧啧称奇:“平时还真是看不出来,他嘴是真损啊。”

风铃儿非常认真的重重点头,弈清的嘴损,她上辈子就领教过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辈子她长了教训,从不和弈清打嘴上官司。

“在说什么?”弈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口,歪头透过门缝笑吟吟的看着风铃儿。

耳畔传来叮咚脆响,风铃儿抬眼,入目是丹红绣银线的华服,繁杂精致的饰品荡开,晃得人眼花。

对上那个人的视线时,她愣住,风铃儿很少,或者说从没有看见过这人会笑得这么…柔软,像一汪泉水。

风铃儿喃喃道:“你什么时候…”

“没什么。”越茹灵把风铃儿拉到她背后,将门打开,力道之大,震得弈清连忙跳开。

“嚯啊。”旖旎的气氛骤然消散,弈清又恢复成了平时不着调的模样。

周或皱眉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弈清摊了摊手:“顺其自然,估计明天就会请我们去魏府,院子里这些东西魏轩山早就盯上了,估计一粒米都不会剩下的。”

周或:“去了也好。”

进了魏府,他们也能更容易获取有关长命锁的线索。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不宽敞的小院里挤满了魏家的伙计,宛如蝗虫过境般将院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只余两片萧索的树叶被风吹的打转。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魏府管家,恭敬的邀请弈清一同前往,弈清展开折扇,仅露出笑眯了的狐狸眼:“走吧,咱们该去魏府叨扰了。”

——

风铃儿从进门起就饶有兴致的左右扫视。

【哇,这草,哇,这水,哇,这光!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百看不腻。】

上回她还只能在门外溜达,谁能想到第二次她就堂堂正正的走进来了。

风铃儿怕看的太入迷导致走丢,紧紧跟在周或身后亦步亦趋。

【背靠大树的感觉真不错。】

说来也奇,偌大的魏府,美则美矣,假山流水,庭院花圃,应有尽有,但就是透着一股冷清。

生意上的事,只有弈清懂,到了魏府后,他被魏轩山请走好几次,有时候半夜才回。

而越茹灵之前被迫待在院子里好几天,早就憋不住了,在周或的警告声中,她老老实实的蒙上药材煮过的汗巾,然后欢天喜地的跟着施粥的出去了。

风铃儿和周或反而闲了下来,这么说也不太恰当,偶尔周或也会修书一封,借飞鸽传出去,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俩都算无所事事。

某日黄昏,越茹灵脸色不是很好,风铃儿见状问了两句,越茹灵也没有瞒着她:“难民又多了。”

一定不是小数,不然越茹灵的面色不会如此凝重。

之后越茹灵拉着她在院子里喝了好长时间的茶水,也不吭声,只是坐着。

风铃儿看出了越茹灵的憋闷,那是直面苦难的压抑和对现状的无能为力。 尽管如此,越茹灵也没有和风铃儿抱怨,或者说分担苦难,她只是让风铃儿陪着她,然后自己默默消化。

甚至在风铃儿问道她为什么不喝点酒的时候,越茹灵也只是说:“明日还要早起去城外粥棚。”

师姐从来都是一个让她望尘莫及的人。

天上星子闪烁,夜里温度骤降,越茹灵在风铃儿打了个喷嚏后,就赶她回屋了。

风铃儿有心想留,却被越茹灵严厉的劝告,理由也很充分:〖现在药草稀缺,能照顾好自己,不生病就是帮大忙了。〗

她没办法,只好早早睡了,只可惜茶水喝得太多,她睡得不深,辗转了大半夜,饿得肚子直叫唤,索性爬了起来,摸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