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是世界的错,是朝代的错,是其他任何属于这片土地的人的错。
不是她的错!
是以,风铃儿躲了起来,躲在魏府,躲在了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她不觉得自己卑劣,却依旧下意识的藏起了骨子里的懦弱。
她能接受自己的缺点,不代表想要被他人发现。
风铃儿疲惫的靠在绳子边,闭了闭眼。
【她的遮掩如此粗糙,竟被他人看的透彻。】
她突然想起昨晚,师姐宁愿闷头喝茶水,都不肯同她说出半个字,恐怕也是明白的。
想到这儿,风铃儿发泄似的揉乱披散的头发,从秋千上跳下来,恹恹地回身和周或道:“我累了,先回屋了。”
周或隔着秋千捋顺风铃儿胡乱飞起的发丝:“不是刚睡醒?陪我走走吧。”
风铃儿有心排解心中苦闷,随手折下树枝,草草的绾了发髻,跟着周或逛了一圈府邸。
路过后院的亭子,风铃儿鼻翼翕动,方才晓得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花香从何而来。
占了半个院子的荷花池此时已然枯败,只余零星的枝干,雕梁画栋的亭子坐落在池子上。
另一边的院子一角立着几株金银花,正开的茂盛,香飘满园,院子里还种着一些看着样貌奇特非花非草的植物。
金银花长势喜人,风铃儿闻之心旷神怡,有心想摘两朵,但那毕竟也是药材,保不齐是魏家特意种的,所以她并未贸贸然上手去采。
走到湖心亭,她懒洋洋的凭栏而坐,周或瞧着她瘫在座上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扶她起来。
“不过才几步路,又累了?”
风铃儿秉持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身子直往后蹭,躲开周或的手。
“坐着省粮食。”
周或见她躲,也没强制她起来,随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骂:“歪理。”
风铃儿趴在栏杆上,呼吸浅浅的嗅闻花香,昏昏欲睡,周或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她被风吹起来的头发,像摸猫一样轻缓,反倒催人入眠。
沉重的心情有所缓解。
风铃儿困得不行,只是偶尔吹过来的冷风总能把她冻醒,迷蒙中,她想起,越茹灵的生辰快到了。
师姐是冬天的孩子。
【她生日那天很适合吃火锅。】风铃儿眯了眯眼,遗憾的想:【真可惜,现在是吃不上了。】
【做个生日蛋糕给她呢?】风铃儿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糖不多,好像不成,长寿面的话好像可以,只是…】
只是她难免想多制备些,蛋糕,蜡烛,唱歌,许愿…她总想着在特殊的日子做些与时代不符的事,只有这样,她才能记起她曾来自一个和平的年代。
风渐渐凉了,风铃儿琢磨着也许可以煮一杯热茶,金银花的香气一直萦绕着她,越闻越想。 她拉了拉周或的衣角,含糊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师兄,那些,是什么啊?”她懒懒地点着一边的奇花异草。
“是药草吧。”周或收回手,指尖勾着一两根墨黑的长发,灵活的将其缠绕打结,隐于掌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