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道,“才不是呢。我沦落了之后才觉得自由。我若是随便嫁给一个人,这个人管,那个人管,上有公婆,下有夫君孩子,累都累死了。可是你看现在的我,那么多男子喜欢,多自由,多风光。”
她这样一说,倒也无法反驳。不过谁说她都无法反驳,微微一笑,“姐姐说的是。”
皎皎开玩笑道,“你若做这行,肯定比我做的好。”
李安通又啊了一声。
皎皎见她有趣,抿嘴轻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你别再啊了,可惜了你这副好面孔,偏偏要动刀动枪呢,鬼彻剑那么重,你也拿得起来。”
李安通摸了摸已经恢复安静的鬼彻,“姐姐想看,我可以拔出给姐姐看。”
皎皎小酒入肚,小脸染上红晕,道,“你真乖。怪不得有人这么喜欢你。”
“我算乖吗?”
皎皎道,“你还不乖啊。你是看似狂野,心里传统得要命。你那个文叔可不一样,看似乖巧,为人可不羁着呢。相信姐姐,姐姐不会看错的。”
“文叔他,嗯。……”她想了一想,还真的是,他其实是个野孩子,什么事情都敢做。她是不知天高地厚,文叔是不顾礼法。她心中一乱,不顾礼法……也就是说,什么忠孝节义,在他眼里,都如草芥一般。
皎皎又问道,“人的一生啊,最难过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安通?”
李安通想了想,想起李良,“子欲养而亲不待罢。”
皎皎愣了愣,“是啊。可养了老父,有些东西却一辈子错过了。所以你刚才问我,那诗句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和柴永春倾心相爱,她是五个姊妹中相貌最出色的一个,为养家一入风尘,柴永春自也有理想追求,两人便分道扬镳。
李安通见她难过,递过手帕给她,皎皎笑中带泪,没接手帕,挥挥手地出去了。
皎皎走后,李安通反复回想人生最难过的是什么,她想,最让人难过的是眼见花落,却无可奈何,见老父死去,却无能为力。
说到底,还是命运捉弄。就好像赵益一样,他杀了姚川,于是他一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
可是你又能做什么?
哪怕重来一次,父亲还是会死,赵益也还是会杀姚川。除非他们永不相识。
她心中起了疑惑,赵益又为什么一定要杀姚川?理由是什么?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赵益下如此重手,真的是因为范镜吗,亦或是所谓的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