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咬紧牙关,浮现痛苦神色,但不再吭声。
对面的少女半眯起眼睛,大约是对这样的反应极为满意,笑眯眯地关怀着问:“予淮,很痛吗?其实我很怕你疼呢,都叫它们乖乖的,可我现在还很难控制好锁链。”
说到末尾时,她又委屈起来,泪眼盈盈地解释。
冷汗涔涔,江予淮痛得生出眩晕来,被这一番话激得倍感恶心,说出的话仍然是恶声恶气的:“你别用她的脸和我说话!恶不恶心?”
“你不是很喜欢她的样子?否则纸人其实可以改换容貌吧,你为什么照着她的模样做纸人?”她的话语急促,转而又娇娇地说:
“我也是小纸人,我也想描眉画眼,就画成她的样子吧,好不好?她一点都不听话,时不时就惹出麻烦。我可就不一样啦,只想永永远远都陪着你。”
说话间,她俯下身子,无限依恋地将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他,话语情真意切。
不只是江予淮遍体生寒,毛骨悚然,感觉到两人贴得极近的陆时微亦是惶然,这个场景,是不是过于刺激了?
过往祝向榆和他都很少如此亲密啊!她是不是被什么妖怪上身了?可她自己不就是只妖吗?
江予淮本就不是爱费口舌的人,更不爱和疯子说话,当即闭目养神,不发一言。
“你知不知道,我也是她,是被困住的她,是真正的她啊,你还是不能接受吗?”
他半掀眼皮,兴致缺缺,显然没被她的一番真情诉说所打动,冷冷问:“你捆着我究竟想做什么?杀又杀不了我,每日练习使锁链的本事?”
“人人都说山神祭祀是娶妻,予淮,我们是不是还缺了一场真正的洞房花烛?不如就明日吧?”
第46章 洞房花烛
提及洞房花烛四个字,纸人陆时微大大地咧开嘴角,已经咯咯地欢笑了起来,仿佛在说些无比憧憬的美事。
“你皱着张脸做什么?你是只山鬼,我是个纸人,我们都是没有心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天作之合呀?”
江予淮忽地睁开眼睛,眸光发亮地盯住她,似是自言自语般诉说:“我非草木,孰能无心?你既无心,又无情意,何苦拿我寻开心?”
纸人蹲在他身前,撑着纤巧的下巴,不为所动。他盯住她看了许久,慢慢说:“你已经能以妄念存世,就别再困住时微了。”
她惊异地挑起眉,哼笑一声:“居然被你发现啦?不好哦,我不想让她出来。你若是心里不愿意,你就想着,我们是三个人一同长相厮守啊,不也美满?”
灵魂被禁锢住的陆时微欲哭无泪,这傀儡究竟是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按着江予淮的说法,傀儡现世,是因为携了她的妄念,她平日里真的有在打算和他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