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的人生得精致,他沉醉地抚摸着,而后吟唱般祷告:“回来吧,时微。”
神智归位时,陆时微重新拥有分离许久的躯体,她正和山鬼紧紧地相拥在一处,仿佛永不会分离的爱侣。
匆匆分别,被打断的话语,她大脑里一片乱麻,纸人的游魂和记忆重归于她,反反复复地忆起些面红耳赤的桥段。
为什么会吻他?当然是因为酒醉未醒!
奈何是她主动,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谴责的话来。
“时微,你还记得先前的事吗?我其实……”江予淮穿着喜服,这喜气洋洋的颜色落在她眼里扎眼得很,不及听他说完,她一跃而起,急急地掩面说:
“我脑子好像有点坏了,还记得些幻境里的事,就是祝向榆的故事,我可能是陷在她的情感里了。太头疼了,我去睡了,改日再说!”
他甚至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语。
因为她字字清晰地说,自己只是还陷于前尘往事的黄粱一梦中,代入了向榆的角色,而不是因为对他有情。
他有什么资格去渴求一个答案?
扬起的嘴角立刻垂下一个弧度,满是失落,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陆时微在寒凉的风里奔跑了半晌,才堪堪降下温来,刚钻进熟悉的屋里,只听见一个嘹亮的声音突兀地炸开:
“天啊,陆时微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超度这鬼你付出了多少?有碍观瞻啊!你在坏我修行!”
是一同消失的小明!
离开他多日,历经坎坷,她眼下反倒是怒火甚于思念,忿忿道:“你为什么会消失这么久!还好意思说我阻碍你?我差点都回不来了!”
“你们俩被卷进镜子里了,我根本进不去啊,在外面飘零了好久,一直在等你呢。”小明讪讪地回答,又盘问道:
“那镜子很奇怪,有非常强大的神识护着,不像是那鬼能设下的手笔。我都不能看到你在镜中的记忆,你见到谁了?”
“我在镜子里的身份,是他前世喜欢的人,叫祝向榆,是雍州城几百年前将军的女儿。”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还是能被她附体的人最为要紧。
小明啧啧两声说:“我又不是阎王爷,记不得上过生死簿的人的前世今生。但照你这么说,她应当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那能是什么人?她在里面死得好惨。”她愁眉不展,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