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觉得有理,对罗家也没什么怨言。
总的来说,宋局长离开榴花镇是好事。罗老太太总道,不时将注意力扫向穿着厚厚的衣服、努力翻身的罗天赐。
罗天赐长得白白胖胖的,又穿得多,翻过身来就翻不过去,像只小乌龟。
方得丽对罗家充满怨恨,宋局长又宠她,长久下去,罗家肯定得不了好。新来的警察局长再贪也有个度,总不会一开口就是十万大洋。
罗老太爷眼里露出精光:你真以为姓宋的去罗河县是好事?
罗老太太将翻不过身的小儿子翻过来,罗天赐傻乐地吐着口水泡泡,看得罗老太太怜爱不已。
她疑惑地问:怎么说?
罗老太爷冷笑一声,罗河县可不像榴花镇四面环山,山路窄,河道浅。他味深长地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现在还太平的地方以后就说不定了。
侵略者可不耐烦和榴花镇这种地方死磕,对大路通畅的罗河县就难讲了。
君子报仇,不需九世,只需九年,不,或许九年都用不着。罗老太爷说着,心里分析外面的形势,洋人虎视眈眈,迟早会开战,只怕榴花镇到时也安稳不了,他要不要想法子将家财埋一埋呢?只恨自家在军队上的人脉不多。
罗老太太给小儿子擦嘴角的口水,那家明应该很快就可以出狱!老爷,你分家的章程弄好了吗?
二儿子将近两个月不在家,家里不知有多安静,她只觉得心不烦头不疼,睡得不知多香。
所以她迫不急待地想要赶紧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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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太爷终于从警察局里接走瘦了一大圈的罗家明。
这两个月,罗家明没剪过头发、剃过胡子,更没洗过澡,整个人显得又脏又颓废,被头发遮住的眼神阴霾森戾,看得罗老太爷心里发凉。
罗老太爷以为儿子会很高兴能出狱,对他这个劳苦功高的老父亲感恩戴德的,结果他眼里没有一点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自己没付那十万大洋,害他坐了近两个月的牢房,这孩子果然是怨上自己。
罗老太爷讪讪地解释:家明,那姓宋的不是东西,爹跟他周旋了两个月,花了五万大洋呢原本要十万大洋的你也知道,咱家哪有这么多钱?
其实还是有的,但对罗家而言,若是动了这十万,定会伤筋动骨,牢狱之灾罢了又不会死人,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