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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也好,”云凤灵唇角微抿,露出几分讽刺,“若不是他当初以次充好,怎会让人塌了房子?”

    奶娘知道云凤灵说的是炎丹,并不搭话只是手上越发轻柔怜惜起来,而云凤灵也并不需要人附和,她只是憋的太久,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咱们中原有句古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上山伐木打猎本就是咱惊风寨子民赖以为生的手段,自他做了这寨主,反而打起了银铁木的主意,偏偏要坏了规矩,让人将伐来的银铁木卖给他,若是人家想盖房子了,他再加钱卖给人家,你说这事到哪里能说得过去?”

    云凤灵撩起一捧水轻轻拍拭着脸部,似笑非笑又道:“若非如此,寨民怎会早早偷偷上山呢,又怎会发现他的尸体呢?呵,他若是真的沉尸山林倒是不麻烦了,天地为棺,也省得牵累他人。”

    云凤灵讥讽一笑,“偏偏老天不如人愿,有些人死了也要搅的别人不安生。”

    奶娘轻抚云凤灵肩头的双手微微顿了顿,声音依旧嘶哑,“小姐……”

    她欲言又止,但最终只化为长长的叹息,“唉……苦了小姐了。”

    “我不苦,”云凤灵摇头苦涩道:“我只是痛悔父亲的离世,若不是我……”

    “小姐,别……”奶娘轻喝,欲制止云凤灵说下去。

    “奶娘,让我说,我憋的太难受了,”云凤灵抢了去,“你只道那事是炎丹使了手段害我,岂不知我本就知道他的打算,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小姐……”奶娘惊呼,面露祈求道:“此事不可再胡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就让它烂到肚子里吧。”

    “不,我要说,”云凤灵坚持,“当年,父亲之所以离开中原,本是遭遇仇家陷害,活不下去才来了岭南,这是其一,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父亲曾与剑南王有一面之缘,他敬服剑南王的为人,他以为剑南道富庶安定,只要他到剑南道受了剑南王的庇护,那仇家再厉害,手也伸不到剑南道来,他本打算的好,初时却也如他所料,否则惊风寨也未必有今日规模,可世事难料,如今剑南王已不管事,剑南王世子与二公子却非善类,他们竟想吞掉我们在南安城的生意,还派二公子来要挟父亲,而父亲之所以会死,都怪我……”

    “小姐,”奶娘难过的开口,“哪里能怪到小姐,还不是那狼心狗肺的……”

    “他初时也只打算将妹妹许给剑南王二公子做妾,”云凤灵闭了闭眼,眼角划过泪滴,“他纵使再禽兽不如,也不至于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是那二公子逼迫于他,他只是在利益与我之间选了前者罢了。”

    “小姐别说了,”奶娘拿了披肩替云凤灵裹住肩头,似不忍听云凤灵再说,在云凤灵看不到的地方,奶娘咬牙切齿,恨意让她脸现狰狞:“什么狗屁剑南王二公子,他们都该死。”

    云凤灵怔然摇头,“我们又能耐他何,所以,我是个坏女人,我若是没从了他,也不会气死父亲。”

    “小姐,不怪你,不怪你,”奶娘抱住云凤灵,轻拍着云凤灵颤抖的身躯,眼中怒火与痛惜交织闪现。

    云凤灵身心俱疲,听着窗外的雨滴声,一闭眼全是那日的情形,那天雨下的很大,她只记得自己踉跄湿透的衣衫,还有压抑的低泣,她若是极力反抗,是不是就不会被侮辱,父亲也不会被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