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衙役眼中闪过一抹鄙色。
“呜呜,我命好苦,不止没爹没娘,为了生存只得做人丫头,谁知丫头也不好当,少爷想不开要跳河,我只得随他跳河,呜呜……”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了起起伏伏的议论声,“是呦,方才有位少爷跳河,是个小丫头救起来的……”
“可不嘛,那丫头真有胆量……”
衙役正欲再说什么,却听轿子里又传来一声咳嗽,衙役一怔,拿眼瞟了瞟轿帘,轿帘纹丝不动,衙役缓缓收回手里的刀,大手一挥,斥道:“带那疯妇快滚。”
“是,是,谢大人,谢大哥,”女子忙用袖子擦了把脸,本就乌黑的脸顿时斑斓一片。
只见她扶起瘫在地上的妇人,将之架在肩上,脚步看似缓慢却一刻也不迟疑的朝人群外走去。
围观的人见女子与妇人靠近,全都悄悄朝边上退去,片刻之间,拥挤不堪的大街上便空出一条道来。
许是跪的久了,妇人双脚发麻,脚步踉跄,几乎走不稳,没几步,妇人的身躯便多半压在了女子的肩上。
女子的衣裳紧贴在身上,瘦削的看不出起伏,后背的肩胛骨尖锐的似要戳破衣衫。
看似瘦弱,然搀着妇人的双手却极为坚定,凸起的脊梁像似能扛起一座大山。
一群人看着这一老一少蹒跚着走远了,眼中有怜惜,却又无能为力。
众人耳边又响起了衙役的怒叱声:“散了散了……”
这才不情不愿的各个转身又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似乎这只是一场闹剧,曲终人散。
但无人知道,从此刻开始,这个江南小城将会被一场震天动地的暴风骤雨席卷。
离散的人群中有两人同行,又说起了方才的事。
“张大,你家不是与孙五家相熟?”
“唔,”张大是个粗糙的汉子,他面色黝黑,粗大的食指正搓着自己脖间的汗巾子,只不知在想何事,听闻问话眼皮也未抬。
“哎,孙家闺女那事这才没几日,孙五家的怎就疯疯癫癫不成样子了?”说话的人叹了口气,“造孽呀……”
张大手指顿住,过了好大会才嘟嘟囔囔道:“儿女都是心头肉,没了就如剜了心,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干净。”
说着他瞥了眼同伴,“你家闺女说着人家了不?”
方才还在可怜别人的同伴又叹了口气,“没,她娘说年纪还小,想再等两年。毕竟才十二……”
“才十二啊……”
张大略有些惆怅,顿了顿接着又道:“话虽如此,你也上些心罢,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