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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清有些慌乱,可她此时做什么都徒劳,如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不知道孙贵给她吃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那药丸进肚不久,四肢百骸便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她努力想睁开眼,可上下眼皮总是打架,伴随着岸上传来“俺的儿呀”的阵阵哭嚎声,她彻底陷入了无垠的黑暗。

    岸上围满了人,但人群却自动自发的远离了其中某处。

    空空的堤岸上,白发白须的老人颤巍巍的伏在地上,一句句的吟唱着:“我的儿呀,你命咋恁苦呀,为求个温饱,咱不容易呀,你们这些天煞的,我父女两个,一没得罪你,二没挡你们路,你们咋能将俺儿当街抢走呢?还有没有王法啦!”

    老人唱的声情并茂,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即便这样,岸上的人却越发的离他远了,尽管可怜,却没人敢上前搀他一把。

    谁让他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呢?

    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听着凄厉的婉转的似曲又不像曲的曲子,一面看着船上的人,绑缚着手脚的女子被装进了猪笼里,女子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人群里有消息灵通的,自然打听出了女子的身份,不免叹息两声,道一句女子命苦罢了。

    远远的,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有两颗合抱粗的大树,枝叶繁茂,大树后,正有人探头探脑的也朝船上观望。

    “清清是不是受伤了?她怎么一动不动?”

    韦无冕收回脑袋,来回踱着脚不停歇的自言自语。

    “真不该让清清去的,她万一受了伤咋办?”

    阿大倚在树旁,听着唠唠叨叨的韦无冕,自觉耳朵都起了茧。

    今日本该是韦无冕扮那唱曲的老父亲,但韦无冕一张口便是一把年轻的声音,怎么也不像风烛残年的老人,最后没办法,只得让走南闯北精通易容变音的金不换临时顶上了。

    如今看来,金不换倒是不负所托,人群全盯着船上与金不换,倒是没人注意他二人。

    然而一颗心全扑在小道姑身上的韦大公子怎么的也不肯乖乖待在客栈等消息,无论如何,他也要亲眼看着小道姑平安才好。

    阿大翻了个白眼,只道韦无冕关心则乱,他方才一直跟随着小道姑,虽看着狼狈不得自由,但她神智清醒,还有余力惦记好吃的。

    “清清出事怎么办?”

    韦无冕哪里会听阿大解释,自顾自的担忧个不停,随后咕哝了一声,“不行,我得跟着清清才好。”

    “咣咣,”恰在此时,一声锣响,韦无冕一个箭步冲到了树旁,借着树枝的掩护,他看见宋真清被人抬着一个转身抛进了水中,然在刹那间,他眼尖的瞧见宋真清低垂的头颅。

    不对,清清情形不对。

    他心中一凛,胸口如刀割般的疼了起来,情急之下,他想也未想一纵身跳进了河里。

    水流扑面,顿时吞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