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然宋真清心虽放宽了,可驿站掌柜却被顺子的话激怒了,他吹胡子瞪眼抖着手指朝顺子大声呵斥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去年你冻伤昏死在我这驿站门口时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会将我视作生身父母,还说要当牛做马以报我救命之恩,怎的?今日都不记得了?在你嘴里,我竟变成了臭老头?嗨哟,当初要不是我心善,我才不稀得救你,你早就被野狗叼走了。”
“哼,你那是见我孤寡一人,只管吃住便可,你不过想赚个便宜的小二罢了,”顺子哼了哼,驳斥掌柜道:“你老小子打的主意当我不知?脏活累活全归我,你只管账收钱,便是连洗脚水都要我帮你打,当牛做马的还能歇一歇,你却是恨不得我一日十二个时辰全要张着眼才好。啊呸,老子早就受够你了……”
顺子朝掌柜方向啐了一口,话中的憎恶不尽可数。
他仿佛在驿站在掌柜手下遭遇无数委屈,此刻要尽数宣泄一般,又似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全是掌柜逼出来的一般,他言语凌厉,满是指责。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便是连韦无冕都能瞧得出来,眼前这个叫顺子的小二不但会些功夫,甚至还隐隐有些跋扈之态,这样的人会甘于在这个破旧的驿站做小二?
那驿站掌柜要么是被顺子早前的温顺迷了眼,要么便是与顺子同流合污,眼前不过是他们做的一场戏罢了。
“你……你你……”
被将了一军,又似被寥寥数语道出心底隐秘,驿站掌柜涨红了脸,指着顺子你了半晌,终究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呵呵,”顺子奚落一笑,也不再搭理掌柜,他兀自挟着宋真清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韦无冕金不换阿大几人步步后退,见顺子将将走到火炉边,他们若是再退下去便要真的出这驿站的门了。
但是眼瞧着在宋真清面前亮晃晃的匕首,便是阿大亦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顺子见几人怂样不由哈哈大笑,得意忘形的朝前又紧走了几步,支使道:“打帘……”
韦无冕几人见那匕首压在宋真清脖间,稍一晃动便会要了宋真清的命,被逼无奈,几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转身打起了帘子。
顺子见房门洞开,外头漆黑一片,仿佛便要逃出生天般,他忽而又张狂笑道:“哈哈,这小女子我要定了……”
“你……”韦无冕惊慌欲上前堵他,顺子却轻挪匕首,宋真清脖间立时见了血。
韦无冕金不换几人已被顺子逼到了门外,此时,门口的空地上正立着一匹骏马,显然顺子早有准备。
韦无冕大急,只在这当口,他眼光一闪,瞧见跟在顺子身后的余则俊与韩镖头,且韩镖头的手一直搭在腰间的剑上,他脑中激灵灵想起一句话,对,对,就是那句,他忙朝顺子身后大声说道:“威虎镖局,扶老助弱,一剑出鞘,概莫敢挡,韩镖头你怎能见死不救呢?”
众人皆是一愣,一时没听懂韦无冕这话里的意思,只那韩镖头眼中却是一动,手指轻抖,一道亮光随之闪了众人的眼。
“啊……”
只闻一声痛呼,眼看着便要迈过门槛的顺子,手中匕首“铛”的一下落地,随着匕首一同落地的还有一只断臂。
血,鲜红鲜红的,洒了一地,也喷溅了宋真清一头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