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奶奶嘴中,宋真清也才知道,原来他们方才路过的地方之前确实有处驿站,且是官驿,但是在数日前,戈壁上忽然刮起了大风,那驿站年久失修,不禁风刮雨淋,竟是在半夜之时倒坍了,后来官府来人将官驿推到,本欲重新修缮,却也不知怎么回事,到了如今却也不见动静。
“也难怪乎,今冬天寒,便是此时去修盖房子,冻土也禁不起大风,”老奶奶叹了一句,“只是辛苦了你们这些过路人。”
宋真清恍然大悟,驿站是有的,只不过被推到还没重建罢了。
这便说得通了,宋真清点点头,她就说地图应该不会标错。
这般想着,宋真清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在燕城的治理下,这西北之地虽不算富庶,但也百姓安居。
简单用了老奶奶做的吃食,宋真清又让韦无冕偷偷塞了些散碎银子在老奶奶装粮的罐子里,便早早安歇了。
老奶奶家只两间房,她与姜木子和老奶奶住了一间,几个男人住在了另一间。
宋真清那日虽没看到韩镖头的身手,但据韦无冕所说,威武镖局历来以剑法出名,且各个侠肝义胆,为人仗义,在绿道上颇有盛名,但只一点不好,据说那韩镖头很是暴戾,这点从他一剑杀了小二顺子便可见一斑。
再说余则俊与韩镖头住处距离他们不远,宋真清本应该安心,可她却不知为何总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边想着顺子森然的阴冷的笑,一边想着韩镖头铮亮的长剑,她一闭眼便是扑面而来的顺子的血,宋真清抱着头,呼吸急促的坐起了身。
屋中燃着火炉,一明一灭中,噼噼啪啪作响。
“清清?”姜木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揉着眼睛问她:“你怎不睡?”
宋真清不想惊扰姜木子,索性又躺下准备再次入睡,却在她左右翻了一刻钟迷糊着正欲进入梦乡时,却不期然听到一阵骏马嘶鸣声。
“嘚嘚”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仿佛要踏进人的心里,宋真清刚涌上来的一丝睡意顷刻没了踪影。
她不知谁在滴水成冰的夜晚踏马而来,而且听声音并不是一匹马,她猛然坐起身,又侧耳倾听片刻,只听那马蹄声渐行渐近,她自床头上拿了棉袄穿在身上,又下床趿拉了鞋子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
“清清,”姜木子又再次被惊醒,不解的望着她。
宋真清瞧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老奶奶,朝姜木子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将门开了一条缝。
寒风来袭,吹进了宋真清还未来得及系紧的领口,她只觉前胸一凉,便听见了刀剑铮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