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清眸中闪过惊讶之色,但她依旧很是坦然的上前,也盘腿坐在了榻上,她伸手端了碗热茶轻尝了一口,那股如黄连般的味道,让她蹙起了眉头。
“妹妹,我渴,”阿二在一旁眼巴巴的瞧着,宋真清知阿二又犯了馋,遂端了茶碗递于阿二,阿二不知这碗中茶水滋味,喜滋滋的仰起脖子一口饮了下去,却不妨被茶水的苦味呛得差点掉了泪,他一把将茶碗放到宋真清手中,撅起了嘴巴,气哼哼道:“妹妹,坏。”
宋真清眯着眼笑了,哄着阿二道:“看你还嘴馋,好了不生气了,回头妹妹给你买糖吃。”
阿二性子单纯,听了这话遂又笑逐颜开的蹲到了宋真清身后,只暗暗期待着妹妹给他买糖。
外头天冷,宋真清本就是为了安抚阿二让他乖乖待在房中,见阿二此刻果然安静下来,遂笑了笑对面前的老和尚道:“大师见笑了。”
平凡大师却摇了摇头,道:“善心无价,小施主有心了。”
说着,他尝了一口面前碗中的茶水,一老一少面对面坐着,一时谁也没说话。
外头阳光甚好,透过窗棱照进屋中,浮起的细小尘末在光线中轻舞摆动。
宋真清有一瞬间失神,仿佛置身于某个温暖的午后,岁月静好间恍若前世。
“想起什么了?”
耳畔,原本洪亮的声音忽然生了些许沧桑。
宋真清猛然惊醒,敛起神思,望着眼前的平凡大师道:“大师知我来意?”
“故人旧事,老衲闭关二十年,便是为等故人消息。”
徐徐清苦味中,平凡大师原本矍铄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忏悔。
宋真清一惊,“大师在等……谁?”
好似明知故问。
“车萧,北辙,南辕,吾三个徒儿。三十年前,车将军降于崔昊,并于两日后身亡,其麾下数百兵士一夜消失,车家家眷亦遭劫掠,北凉亡国。吾本已入了佛门,不欲掺和世俗之争,只不料车家小儿被人所救送与吾门下,幼子何辜,吾遂将其改头换面,并封存其记忆,只为他能安然活下去。”
车萧便是原肃,宋真清再次听闻三十年前那场战事难免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