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郡百姓偏爱高亢的唱腔,哪里爱听咿咿呀呀的小调?
“那唱曲的长的很好看?”权蕴扬了扬眉毛。
以格鲁的德行,人长得不好看,怕是瞧不上眼的。
“呃,是吧,”小二挠了挠头,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玲姑娘好像生病了,今个是另一位姑娘替她来的。”
“另一位姑娘?”权蕴立时竖起了眉头,“那位姑娘你可知是什么人?住在何处?”
小二为难了,吭哧吭哧解释,“来咱们楼里唱曲的本就是助兴而来,对咱们鸣泉楼也是好处多多,咱们只管为他们提供个地,至于他们谁来谁不来,咱们也管不着这么多。”
“相貌呢?你总该见过?”
“哎呦,那些姑娘个个薄纱覆面,便是玲姑娘,小的也只在偶然机会下瞧过一眼。”
权蕴皱起了眉头,“那玲姑娘住在何处你可否知晓?”
“哎,这个小的是知道的,”小二忙谄笑着,道:“玲姑娘与她老爹住在北城砾子舍,公子只要到砾子舍一打听便知了。”
权蕴点点头,“那瘟神从前来过茶楼喝茶么?”
小二点点头,“来,来过,格将军每回进城都来喝茶。”
“噢,你知道他是谁?”权蕴扬眉,笑的很是温柔。
“啊,认得,认得,”小二讪笑着,“咱们鸣沙郡人谁不认得格将军?”
“那本公子你可认得?”权蕴指着自己。
小二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小的不认得。”
“真的不认得?”权蕴笑了,觉得这小二有些意思。
“不认得,不认得,”小二忙不迭点头,“当真不认得。”
权蕴满意的收回了眼,又打量了茶楼四周,在起身之际,扬手扔过去一枚银叶子,见小二露出欣喜模样,他才淡淡言道:“祸从口出,切记。”
小二正意外这突然得来的财路,听到青年公子的言语,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面上喜色顿时消失不见,忙不迭弯腰应道:“小的明白,断不会乱说的。”
“嗯,如此便好,”权蕴一摆袖子,施施然离开了茶楼。
外头天寒地冻,权蕴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正要感叹这冬日冷寒之际,却不妨眼角忽闪过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
权蕴能到今日,从家族弃儿到燕城身边心腹,不止他心思敏捷,还在于他天赋异禀,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尤其在识人方便,便是远远瞧过一眼也记得住那人。
所以刚刚纵然夜色朦胧,他依然觉得那背影他似在那里见过。
哦,对,他知道是谁了,他猛拍一下额头,脚步奇快的朝那背影追了过去。
可那影子却如幽灵一般,眼瞧着方才还在前头,却一眨眼不见了踪迹。
权蕴顺着影子去的方向循了过去,却不想半个时辰后,竟径直到了北城。
他想起小二所说,禀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心思,在脑中想了想北城地图,提脚朝砾子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