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都督府,宋真清才知鸣沙郡情形有多危急。
西凉与鸣沙郡相距最近的城池在百里之外,本就屯兵数万,但却绝没有十五万之众,这十五万几乎是西凉半数之人了,所以由此可见西凉对进攻鸣沙郡实乃是下了极大决心的。
但身为一郡都督,燕城竟没提前得知西凉大军的动作,这事也实在不寻常。
“都是格鲁那混蛋,他不但截了西凉方向来的探子,如今还接掌了西城大营守军,”权蕴咬牙切齿,只恨那日格鲁进城时,虽疑心格鲁行事,却苦无证据,不能拿他如何。
后来都督虽下令全城搜捕千华寺宝物,但实际上宝物非但没寻着,西凉探子更是没影,任谁也没想到,这不过一两日的光景,竟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如今想来,在格鲁进城时,西凉大军就已出发,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格鲁,哼,权蕴一拳捶着桌上,只盼着等把西凉人赶走,好将格鲁抽筋扒皮。
“都督如今已调集距西城最近的北城三万兵力赶往西城,必是要在西凉到来之前将西城大营夺回。”
因格鲁叛变,不知都督府还有谁可信任,燕城只得命权蕴全权接管都督府,除了要将东城五万大军调往西城外,还要派人去南城狙击瓦山贼匪。
“鸣沙郡还不知有多少西凉探子,若是城内再引起骚乱,外忧内患之下,此仗更为艰难。”
宋真清知权蕴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说这些,遂搭话道:“权大哥,鸣沙郡的情形我等是知晓的,权大哥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自无二话。”
韦无冕金不换几人也跟着点了点头,他们身在鸣沙郡,如今南有贼匪西有敌军,便是想走也走不了,鸣沙郡若是沦陷,他们都得遭殃。
他们眼下唯一的出路,便是与鸣沙郡共存亡,他们几人虽没啥大本事,但能尽一份力便尽一份力也好。
“好,等的就是你们这话。”
权蕴扫视着几人,起身郑重的拍了拍韦无冕的肩头,“无冕,你我同出身京城贵族,我所会的你也不差,都督信任我,让我调度城内大军,但我并不信任其他人,我知无论谁叛变鸣沙郡,唯有你不会,对不对?”
韦无冕闻言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神情难得凝重了几分,“权大哥说的对,便是死我也不会叛变鸣沙郡的。”
算来,韦无冕也是皇亲贵戚,这鸣沙郡于他,就像自己的家财一样,怎能让外人占有呢?
他名义上要护的是鸣沙郡,实际上护的是太秦王朝。
说着他转脸望向宋真清,“对不对,清清?”
宋真清凝视着韦无冕的眼睛,自他眼中看到之前从不曾见过的坚定,宋真清心头似有浪潮奔涌,她挽了韦无冕的手,“对,我与你生死与共。”
无论权蕴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定当不遗余力,生而为人,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权蕴当下说了自己的安排,“因探子来报及时,如今南城门已关,只要瓦山小贼进不来城,都督便无后顾之忧,但要对付西凉大军,又有奸细呼应,便是都督骁勇,也是艰难,不过,都督已派人去往距鸣沙郡最近的驻军求援,只是就算援军快马加鞭赶来,也尚需十来日,所以,眼前我们的困境,便是无论如何要守住城门。西城有都督在,无需我们操心,只是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