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娘说起小小这个名字时,我便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终究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那你眉间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有颗痣的么?”宋真清瞅了瞅朱小棉,见她眉间有些凌乱,想来是伤疤所致。
朱小棉道:“娘说,她捡到我时,我眉间就有疤痕了。”
朱小棉想了想,又道:“或许是我独自逃亡的那段时间不小心磕到了。”
时隔太久,到底是什么原因所致,也说不清楚了。
宋真清默默算了算,燕城妻女出事是在新皇登基之始,大约是春末夏初,而朱夫人发现朱小棉却是在寒衣节,如此看来,朱小棉竟独自在江南流浪了几个月,真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安全的活下来的,甚至连燕城多番派人寻找都未发现她的踪迹。
想着朱夫人是在坟地发现的朱小棉,如此似乎也才能说明,朱小棉那些日子都住在什么地方。
也是,与死人为伴,恐才是最安全的。
然而那时,朱小棉只有五六岁,是什么样的信念能让她坚持着遇到朱夫人呢?
宋真清不由对幼小的朱小棉生出几分赞赏与……心疼。
“那随你同来的妇人又是谁?”
宋真清一直记着那日,妇人从朱小棉房间出来时,耳畔纹丝不动的珠坠与端着手走路的背影。
“我并不知她是谁,自江南出发时,她便与我同行,名义上是照顾我的仆妇,实际上却是余则俊派来监视我的,那日在沙棘村,余则俊被掳,我见她丝毫没有表现出焦急悲痛的神情,我便知事情有异,我本意是想趁机提醒姐姐,唯恐他们做出对你们不利之事,却不料我刚趁着查看姐姐情形时将纸条塞进姐姐衣中,转头就被人刺中了肩膀,后来发生的事便都不知道了。”
朱小棉忽然像似记起了什么,蹙起了柳眉,又道:“说起来,有件事很奇怪,有一次,我偶听余则俊唤了她一声祖母,我当时便觉诧异,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做了祖母的人。”
是啊,妇人的模样也就三四十岁的年纪,但是……宋真清想起妇人耳后褶皱,弯了弯唇角,“她怕得有六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