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被这些贼人攻进了城门,那不知将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他们之手,到时城内的情形只会比眼前的状况更惨。
今日犹寒,城楼下数具被啄食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已被严寒冻住了,渐渐的被风沙掩埋起来。
暴尸黄沙,被鸟鸦啄食,这便是他们该得的报应。
时间渐渐流逝,眼瞧着日头已偏西,看着城楼下后退了数十丈远的贼匪,已在安营扎寨,如此闲适的模样,竟让宋真清越发不安起来。
她不知这些贼匪在打什么主意。
早前,因有一部分守城官兵叛变,其中一部分官兵要么被杀要么受了伤。
眼瞧着在城楼上帮不上忙,姜木子便与金不换下楼为官兵疗伤去了。
此时,姜木子却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清清,”姜木子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扶着城墙喘了一口气,抹了把额上的薄汗,连忙上前对宋真清道:“清清,大事不妙了。”
宋真清喉头一紧,忙迎了过去,“出了何事?”
“都督府被烧了,”因爬楼太急,姜木子一张清秀小脸憋的通红,见宋真清靠近,压低了声音道:“我刚刚去买药,见药铺掌柜匆匆离开,我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方才有人潜进了都督府,听说都督府有人受了伤,金大哥特意让我来与你说一声,他已经赶过去了。”
“有人受伤?伤的重不重?”宋真清猜着怕是权蕴受了伤,难免忧心。
姜木子摇了摇头,“不知。”
宋真清低头寻思了会,知金不换让木子来说,大约便是让她做好心里准备,若都督府遭袭,权蕴受伤,恐一时半会赶不来南城门。
那么,这南城门她必是要一直守下去,直等燕城解决了西凉大军腾出手来接应,或者等援军赶来。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将城楼下这些残暴的毫无人性的山贼屠戮殆尽。
从没有哪一刻,让她心中如此热血沸腾,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责任牵引着她,她,只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一个人,但她知道自己守的不单单是一个城门,而是背后无数的鸣沙郡百姓。
若说之前她还有守一时是一时,总盼着权蕴赶紧来替换她的想法,那么此刻,她已知能靠的只有他们这些人了。
她扫了一眼城楼上一个个疲惫的年轻的脸庞,纵是被凛冽的寒风冻得脸鼻通红,但他们依旧坚毅的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城楼下。
宋真清鼻头忽然有些发酸,这一日虽过的胆战心惊,但却没人退缩半步。
“报,”此时,楼下跑来一个小兵,拖着长音高声叫道。
“何事?”宋真清上前两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