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昊风为韦二爷斟了一杯酒,递到韦二爷面前,也并不多做寒暄,只笑吟吟问道:“想必姑丈已知昊风来意?”
韦二爷听了姑丈二字,端着酒杯的手忽然顿了顿,面上不快一闪即逝,他仰面将酒一饮而尽,也不装糊涂,直言道:“昊风可是为了忧儿与小郡主之事?”
“不错,”百里昊风也为自己斟了杯酒,噙了一口,赞叹道:“迷人醉,果然非同一般。”
韦二爷心头一跳,低眼瞥向酒壶,这酒是宫里赏赐给母亲的,母亲不爱喝,便给了他。
迷人醉虽说是宫里赏赐的,但却是蜀地一位藩王进贡的,据说这迷人醉酿造十分艰难,必得辅以各种珍惜药草与果子,且要在地窖深埋十年以上。
总之,迷人醉很稀罕,每年也不过只得几坛,且雷打不动的送三坛进宫,所以,迷人醉非但千金不可买,在市面上更是不得踪影。
每年送进宫中的,各位嫔妃娘娘也只能得赏个半壶一壶的,倒没成想百里昊风只一口便尝出了迷人醉的滋味,这何尝不让韦二爷心惊?
但他面上却波澜不兴,只放了酒杯,沉吟着问道:“昊风是否想问,我为何要将忧儿送去太学?”
百里昊风摩挲着手中酒杯,“昊风不解姑丈用意。”
每听一回姑丈二字,韦二爷便觉血气上涌,但他强自按捺住,“你且想想,此时若是让皇上得知此事,该当如何?”
百里昊风何尝没想过此事传扬出去的后果,之前他也出去打探过,在他的威逼利诱下,那客栈的小二也只说看见韦无忧与百里昊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与百里昊雨说的倒无二致。
便是百里昊风虽有些狐疑百里昊雨与韦无忧两人何时勾搭上的,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得将此事给咬紧了,无论如何得将百里昊雨嫁进韦家,指不定还能寻到二十年前丢失的那东西。
百里昊风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但被宫中知晓确实有些麻烦,百里昊风皱了眉,“姑丈的意思是?”
韦二爷叹了口气,似乎极为无奈,“我让忧儿去太学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也不过是不想传出有损小郡主名声之事。眼瞧着便是选秀之期,以我说,不妨想个法子让小郡主进不得宫,既是进不得宫了,那再嫁到韦家也算是顺理成章。”
百里昊风一愣,倒是没想到向来自诩清正的韦二爷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与二十年前的韦二爷相比,当真是老辣圆滑许多。
百里昊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便阴冷了几分,“姑丈想让剑南王府担了这欺君之罪?”
想法子让百里昊雨进不得宫?
说的好听,不外是想让他剑南王府独自担了风险,韦府置身事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