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大爷的!你老几啊!”温明雪回来了,人还没看见,声音已经传过来了,“以前还当你一声弟,现在你就是狗屁!”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温明雪风风火火的,在人群后点了鞭炮,挤进人群,待到林保实看清楚时,鞭炮已经挂到他身上,火线还在滋滋滋地响。
温明雪把温家二老和温明阳都推进门,“啪”地一下把门关了。
其他村民早先看到鞭炮早都退开,林保实彻底慌了,也没空再喊,一边跑着一边解开,越解越缠着。
一边朝屋里骂,“狗丨日的,乡下人净干乡下事儿”,一边火急火燎在“啪啪啪”被炸了几下后,才解开鞭炮。
吃了闭门羹,村道旁只剩下村民,灰溜溜地跑了,最后还嘴硬还要来一句,“我不会离的,想都别想!”
回到家里,也没跟家里人说被打被赶的事儿。
林母闻着他身上一股鞭炮味儿,“怎么味道这么重?”
林保实假装无事发生地说,“刚刚路过,乡下人在放鞭炮,都初三了还放。”
林父比较关心家里没个女人打理家务,“你媳妇儿呢,还不回来?放着这么大个家不管,她也是心够硬的。”
林家小妹抿抿嘴,“明明是你们昨晚……”
“闭嘴!”被二姐呵斥住。
林保实一脸无所谓,拿起筷子吃饭,“明天她就回来了。”
*
第二天,确实有人上门来了,却不是温明心。
而是温明雪带着温明阳和温明曦,温明雪手里拿着温明心写的离婚申请,还有两张清单,两笔账目,一张是经济损失费,一张是精神损伤费,还有卫生所的证明。
“昨天带着明心去了趟诊所,不去不知道,一去连人家医生看了都想骂人,把一个好生生好皮肉的姑娘打成这样!这些都是证明,你跑不掉了!”温明雪说。
林母在一旁嘀咕,“什么姑娘,都嫁人了还姑娘。”
温明曦怒了,“给我闭嘴,一家子祸害!你们当她是草,我们温家当她是宝,明心永远是我们温家的姑娘!”
林父瞪大了眼睛,受不了被一个小姑娘呵斥,但想到她背后有人,又暂时忍了忍。
离婚想来想去不合算,再娶一个多麻烦,也不定有温明心这么好使唤,你看温家几个女儿,也只有温明心贤惠点,林父瞅着这两个,还有那个去当兵的,都是泼妇样。
心里想着,脸上笑着,“离什么婚,一家人说这种话,就是小夫妻闹别扭,保实不懂事,年轻人嘛,还是男的,容易冲动。”
温明曦生平最厌恶听到这种话,只见过男的不想活杀人的,没见过女的不想活也去祸害别人的,就她活了这么久来看,女的多数都是轻生,可就因为是个男的,所有错误都有了借口。
温家的兄弟姐妹也不是来商量的,三人路上已经说好了,眼下也没人要吵架的意思,把证据都摆开,“离不离?”
问林保实。
林保实死鸭子嘴硬,“不离。”
温明曦见状往外走,很快有一大群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鱼贯而入。
林家又破又小,屋里很快挤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温明雪在工厂时的工友,很哥们很讲义气,听到有人快把温明雪的妹妹打破相,立刻就答应来帮忙。
人是温明雪找的,主意是温明曦出的,对付林保实这种人,其实也很简单,他没胆量,欺软怕硬。
十几二十个膀大腰粗的工人挤进来,看到屋里的人就问,“哪个是林保实?”气势汹汹的。
“你要是再敢去骚扰明心,小心你的狗腿!”温明曦和温明雪开始放狠话。
林保实吓得腿都软了,屋里黑压压都是人,感觉快要窒息,连林父林母都不敢说话,这个年代,没有证据,全都是硬碰硬。
要是他们把这屋子拆了,今晚他们都不知道住哪儿。
林保实麻溜地签字答应离婚,好声好气说赶明儿就去领离婚证。
温明雪和温明曦走了,留下温明阳,早就想对这小子动手了,他们喊人来,不知是撑场面。
屋里没发出声音,温明雪和温明曦等在门外,过了一会儿,工人们都出来了,温明阳憋了一天的火终于消解不少。
这时候才听见林保实的声音,他和林父骂骂咧咧跑出来,指着温明曦和温明雪,“别走,别走,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
温明曦说,“你去啊,你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证据,邻居都是证据!”
“那你问问他们看见了吗?”
住在对面和周围的人早就被温明曦收买了,更何况林家本来就得罪人,把一条巷子得罪光了,对面的人也只跟温明心打招呼。
一大早听到温明曦跟她说温明心被林保实打得鼻青脸肿,都为这姑娘糟心,好在听到要离婚了,才又替她高兴。
对面的邻居连连摆手,“什么事儿,没看见,不知道!”
旁边也有人说,“我们家刚刚在吃饭,民兵来了我就这么跟他说,啥都没见到!”
明明手里还拿着菜篮子在剥大白菜,这是没见到吗?
林保实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像被注了铅铁一样,连呼吸都难,气得连话都不会说。
林父气得发晕,林保实赶紧去扶他,看着那一群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只能活生生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