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原本凝固的气氛,被黎文静给戳破了,安卫君看向黎文静,小姑娘裂开了嘴。
安医生看黎文静抱着包袱的样子,“你这是?要回学校?”
“没呢,没事到处走走。”说着从怀里的包裹掏出一块桃酥,塞给安卫君,“我妈自己做的,可好吃了,你试试。”
安卫君张嘴就咬下去,“好吃!”眼神很羡慕,“真好,我爸妈比我哥还忙,家里从来没出现这些东西。”
安卫国手插在兜里,“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将来分配到乡下去,别说桃酥,米饭都见不到。”
“乌鸦嘴!”
黎文静捂着嘴偷笑,“你们兄妹俩真有趣。不过,这是怎么了,怎么大街上把我们妹妹都说快哭了。”
安卫君委委屈屈地诉苦,“我作业做不会,出来走走散心,我哥就骂我呢!”
黎文静“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劝安卫君说,“你哥哥是主治医师,在医院忙,他也是担心你。”
抿着嘴想了想,有些为难的样子,“这样吧,虽然我学历不及你哥,但多少也是个大学生,教你做题还是会的!”
“真的吗!姐姐!”安卫君欣喜若狂。
安卫国有些不好意思,“晚上回家我教她就得了,你有事的话……”
黎文静拍拍胸脯,“我没事儿,现在到处还在运动,我们在学校,也是上一天课歇一天,空闲很多,我待着也无趣。”
安卫国点点头,“那好,麻烦你了。”
安卫国下午还得上班,安卫君带着黎文静回了家。
晚上安卫国回来,打了饭回来给妹妹吃,兄妹俩吃饭的时候,安卫君叽叽喳喳说着下午黎文静教她做题的事。
“文静姐姐真聪明,又好看,脑子又好使,那些题她一说,我就都会了,我觉得讲得比你还好呢。”亲哥哥讲题的时候,总是缺乏耐心。
安卫国点点头,“那你有没有谢谢人家,教你这只蠢猪。”
安卫君皱眉瞪他,“文静姐就不会像你这样损我,我喜欢她教我,她说以后有空都会过来教我学习,反正她学校离这儿不远,咱家又总是没人,我答应了。”
安卫国觉得有点不妥,“你怎么谢谢人家,让人家一个大学生百忙来教你,不太好吧。”
“不会不会!”安卫君摆摆手,“文静姐姐说她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又皱眉,“哥,你不知道,文静姐其实很可怜的。”
安卫国抬头看她一眼,有在听的意思。
“文静姐说,小时候她也经常不懂做题,回家她妈妈还要让她做家务,不让她读书,家里人又偏心她的姐姐,所以她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念书念出头!每天回家就一个劲温书,她说他们家还没有电灯,好可怜,她是拿着油灯读书的!”
他们住家属大院,自安卫君记事起就已经通电了,难以想象用油灯看书,多坏眼睛啊。
“你看她多牛啊,现在不是成功了,离开那个小地方,到我们金城来了,我喜欢这样的姐姐!”
安卫国点点头,觉得是挺励志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黎文静得空就到安家来找安卫君,教她做题,到点就走,也没见过她父母。
时常是安卫国回家后,听安卫君说,才知道她来过。
有时候安卫君静不下心来,黎文静就把她带到金城大学去,去学校的自习室,去学校的图书馆。
过了三月,天气变暖,有时候还带着她坐在学校的草坪上,靠着学校刚抽绿开花的树,日复一日,安卫君的性子转了不少,学习成绩也明显提高了。
四月下旬,小学考了期中测试。
五月初成绩出来,安卫君成绩名列前茅,拿着学校的试卷飞奔回家,摊开在桌上,等夜里安爸安妈还有安卫国回来,一个个显摆。
安卫国拿起安卫君的试卷扫了几眼,“不错,有进步。”
安卫君撇撇嘴,“何止是进步了,我这算飞跃了吧,我以前是班里倒数的。”
安妈笑得合不拢嘴,原以为家里有一个学习好的,剩下一个准不成气候,没想到女儿倒也行。
“我听闺女说,是你的一个朋友在教她,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安卫国说行,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跟同样要去上学的妹妹吩咐,“这周末她要是来了,跟她说中午留下来,咱请她吃顿饭。”
安卫君高兴得飞奔去了学校。
*
周六这天中午,安家两兄妹请黎文静去了国营饭店吃饭。
叽叽喳喳吃饭,都是安卫君和黎文静在说话,黎文静有时会看安卫国一眼,巧笑嫣然地看他,但不怎么把话题抛给他。
吃完饭,黎文静还抢着要结账。
“不行,这事儿就举手之劳,怎么还能要你们破费,不然我们一人一半吧!”黎文静说。
安卫君在旁边跺脚,“文静姐,你就别跟我哥客气,他是有工作的人,我们都是学生,他出钱天经地义,一顿饭而已,出不了他的血。”
黎文静还是坚持,“不成,我不想欠人情啊。”
安卫国说,“这顿饭就是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妹妹的照顾的。”
安卫国说着从兜里拿出钱票出来数,黎文静也拿着钱票出来,“我来,服务员,拿我的。”
安卫国伸手要拿给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黎文静眼疾手快,伸手抢在他前面,两人都出手突然。
细腻的手碰上一双男人的手,有一股燥热在流动,两人各自飞快收回手,黎文静红着脸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