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若惊啊……”苏格兰无奈地笑了笑。他抬头跟可雅对视,想从那双冷淡的灰眼睛里看出来点什么,最终也只是吐出一句:“每个跟你一起出任务的人,你都会请他吃饭吗?”
“当然不是。”可雅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以一种谈论客观真理的平静语气说道:“是因为你说想吃我才会订的。”
“是因为我说想吃,还是因为——是我?”苏格兰狡猾地追问道,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个暖冰一样矛盾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提问卓有成效,可雅第一次在苏格兰面前显露出可以称得上犹豫的神情。他推了下眼镜,苏格兰猜那是一个掩盖自己内心的小动作。
“因为是你。”
他这么说了。
苏格兰下意识觉得荒谬。
然而可雅的表现又告诉他,是真的。这个人垂下了那双灰眼睛,握着纸杯让它在自己手心里转动。隐晦地露出些不为人知的局促来。
“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苏格兰斟酌着词汇,试图找出一个更委婉的说法,“对我有好感。”
可雅居然在稍作思考后点头应下了这个猜测:“这么说也可以。”
他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为难的话,自然而然地拉回了话题:“你还没喝完吗?订的餐厅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不论你是想逛街还是休息,都得尽快做决定了。”
“回去休息吧。”
两个大男人一起逛街总觉得有些古怪,尤其是在可雅刚说过类似告白的话以后。
秋日的底特律,淡金色的阳光照得街道暖融融的。可雅脱了黑风衣叠好搭在手臂上,把坐过的椅子摆放规整,站在桌边等待苏格兰。
苏格兰把杯子里已经不热的咖啡一饮而尽,拎起乐器包走到了可雅的身边。
“走吧……”他说到。
于是可雅点点头,走在前面绅士地替他撑着门。
“你……”不用这样。
苏格兰的话断在可雅无波无澜的灰眼睛里。可雅侧过头来注视他,疑问他话里的未尽之意。
这副坦然又理所应当地态度让苏格兰叹了口气,觉得再继续纠结可雅话里的含义就是在为难自己。
无论如何这个人向自己的传达善意都是有目共睹的,没理由因为语焉不详的一句话弄僵两个人的关系——朋友,应该可以这么认为吧?
他释然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可雅的好意:“不,没什么,谢谢。”